淩舒平靜地提醒:
“手機壞了唄。反正拒收人民幣是違法的。”
能預想到一開機手機會被資訊和未接來電塞爆,淩舒躲會兒清靜。
“還跟我講上法律了哦。”
淩舒挑了一筷子牛肉麵,筋道鮮香,掂量了一下不夠吃,還拿著面館老闆找回的零錢去隔壁斬了半隻蕪湖紅皮鴨子。
淩舒好幾天睡得晝夜顛倒,吃飯不是飯點,店裡人少,面館老闆嘖嘖感嘆:
“怪能吃的哦小姑娘,你怎麼不先叫隔壁找零呢,你都不曉得現在沒人用現金我翻了多久零錢來找你。”
在蕪湖,穿著可以怎麼舒服怎麼來,淩舒衛衣外面罩著羽絨服,顯小減齡。
她看到後廚幫工的老闆娘擦了手出來,軟下了嗓子帶了蕪湖口音求助:
“阿姨,他好兇哦。”
或許是缺了母愛,淩舒對比自己年長些的女性有天然的親近感,恰巧除了蘇妤以外的女性都特別吃她討好賣乖的這一套。
老闆娘看著這巴掌大的臉起了憐愛,一拍老闆的肩膀:
“都叫你一天到晚不要亂講話了!”
淩舒埋頭忍笑忍得艱難。
老闆娘和氣地笑問:
“小丫頭,聽你的口音有點熟哦,就是本地人吧?”
淩舒點頭。
這種店面一般是夫妻店,一家人閑下了都要幫工。
他們的女兒在後面抱怨道切配菜手都切酸了,撩簾子進前廳,見了淩舒,眼睛都亮了。
“媽!這不是我高中同學林舒嗎!高考結束之後嫁了北京的土豪那個!”
淩舒兩眼一黑。
人永遠不知道自己會在老同學口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除非被當面蛐蛐。
淩舒養家姓“林”,反正蕪湖人不分前後鼻音,念起來沒差。
淩舒還沒認出店家的女兒是哪位,已經僵笑著闢謠:
“我是淩舒啊,但是我還沒結婚,高中畢業是去外面讀書,不是嫁人。”
姑娘肘擊了淩舒一下,熱絡招呼道:
“我啊,陳雨琪啊。不是,你不是因為嫁北京土豪又離婚被家裡嫌丟人才這麼多年沒回過老家的嗎?”
淩舒深吸一口氣,忍住尖叫的沖動:
“沒啊。”
老闆和老闆娘已經切換成了同情臉。
淩舒嚥下口中的食物,擦了兩下嘴,拉著陳雨琪去外頭敘話。
一個小時後,淩舒在陳雨琪兼職當營銷的酒吧開了臺,思考著在蕪湖這個低消費的城市是怎麼稀裡糊塗花出去一把鈔票的。
據說,當年高中班上的同學,有三分之一在當酒吧營銷,另外三分之一在賣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