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先生,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要回去休息嗎?我也該走了。”
她不想再順著他哄著他了。
她討厭淩家的束縛,就應該誰也不伺候,找到屬於自己的海闊天空,薛懷躍的狠厲危險給了她當頭棒喝,逐漸清醒果決。
“淩小姐真是字字句句都在跟我撇清關系啊。”
薛懷躍自嘲。
無措,茫然,在觸及到淩舒立場堅定的躲閃時,輕飄飄的無處抒發,像握拳捶打著空氣。
最可憐的是,由於他前頭的苦心佈局,薛懷躍甚至連“是你先招惹我的”都沒有立場質問出口。
淩舒不置可否。想著今天給他的態度傳達得已經夠清楚,他們的牽連還沒有那麼深,薛懷躍不至於對她也報複。
卻看見薛懷躍的手背青筋虯起,手腕一轉,竟仰頭一口氣喝盡了她杯中殘酒。
雖然不是烈酒,一口氣喝得太激進,被嗆到咳嗽了一聲。
眼睛嗆紅了一圈,濕漉漉的,這樣的眸子好比雨夜裡受傷的野獸。
淩舒動作比他慢了一步,肢體先於所有的利弊,下意識去阻攔。
手指落在他冰冷的手背上。
冰得淩舒清醒回神,剛有肌膚相觸,又收回了手。
薛懷躍的心便被這微小的舉動狠狠刺到,有細細密密的疼,淩舒,竟一點兒他的邊都不想沾。
淩舒嘆道:
“這樣對身體不好。”
追問太掉價了,薛懷躍不要卑微。
一開口還是把委屈偽裝成了嘲諷:
“這酒度數不低,淩小姐身體不舒服就更不應該喝酒了。”
淩舒酒量很淺,拉拉扯扯,酒精上頭,於微醺中激發了骨子中一直在忍耐的傲氣。
她的脊背挺得很直,掃蕩幹淨了被拆穿的尷尬,執著道:
“這是我一個人的事,薛先生好像還沒有立場為我操心。”
一個人。
在她重重的咬字中薛懷躍眼簾恍惚了一瞬,好像所有關於兩個人的綺思都可以被這麼輕而易舉地打碎。
僵持與沉默過後淩舒拿了包,點頭示意要走,無話可說地轉了身。
曾經薛懷躍在黃昏裡只敢小心翼翼地追逐她投在牆上的影子,如果告訴他這就是終點,他不可能甘心。
淩舒的日子按部就班地過,與沒接觸薛懷躍時沒有兩樣。
淩家的産業淩舒無心接手,淩蘇蘇是在家中耳濡目染長大的,雖然現在也養出了一副吃喝玩樂的紈絝樣,在業務方面是比淩舒熟悉的。淩舒樂得過獨居的生活,接觸喜歡的工作。
工作室做ip類的運營與活動策劃,接連開了幾個單子,白雨瀾喜上眉梢,全員準點下班。
日子能平平常常這麼過下去也挺好,但一個大活人硬生生地被從生活中剜去,淩舒可以若無其事地進行日常,潛意識裡的人會自己竄出來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