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喻禮所有關於情愛的心都消散了,她依舊沒搭理程濯,裹上薄被睡覺。
在她閉上眼之後,她聽到有人關掉壁燈,輕輕躺在她旁邊。
他的氣息淡雅卻有侵略性。
喻禮忍不住往一旁縮了縮身體。
月色朦朧透過紗窗,她很快有了睏意。
半睡半醒之際,聽到寂靜的夜裡,傳來一道清潤的聲音,“我沒有讓二公子傷得很重。”
喻禮以為是夢,直到他又執著重複一遍。
喻禮眉心蹙起來,她當然知道!那只是喻濟時的說辭,傷重傷輕,不過是他喻濟時一句話的事情!
她翻了個身,直視他,不悅道:“你是沒話找話嗎?大半夜解釋這麼愚蠢的問題!”打擾她睡覺!
程濯勾了下唇,身體往她這邊傾了傾。
他伸手去撫她柔軟的發,垂眸看她因怒氣而明亮的眼睛,“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們的冷戰什麼時候結束。我擔心你一直不理我,只好問個愚蠢的問題吸引你的注意。”
喻禮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她很少有真正生氣的時候,她的生活也不容許她長久將鬱氣長久儲在心裡——除非她不想活了。
“我不知道什麼冷戰結束,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莫名其妙和好了。”
她從不因為這些事感到煎熬,自然不知道,有人會因為跟她冷戰這件事黯然神傷,夜不能寐。
程濯問:“那你現在,還想跟我結婚嗎?”
喻禮沉吟片刻,冷靜道:“不想了。”
她不喜歡強人所難。
她太富有,對任何事情都不抱有執念。
感受到他呼吸發沉,她瞥他一眼——即使什麼都看不見。
她慢悠悠補上一句話,道:“即使你現在想跟我分手,我也會從容放手,我這個人很擅長好聚好散。”
程濯呼吸徹底靜下來,昏暗中,喻禮看不清他神色,只感覺他扣著她後腦的手越扣越緊。
她無聲勾了勾唇。
程濯徹底將她扣在懷裡,半晌,他靜靜道:“我很不擅長好聚好散,尤其是跟你的好聚好散。”
他說:“喻禮,你要跟我結婚這件事,我當真了,我們回國就準備。”
喻禮忍不住“哼”了一聲,伸腿踹他一腳,“你想結就結?而且你這是什麼語氣,皇上下旨的語氣!我是不是該說一句謝主隆恩?”
程濯原本壓抑的心境又被她弄得松緩,他失笑,額頭抵在她面上,心情變得很好。
“是不該這樣講。”
他輕聲細語,學著宮廷劇的語調,說:“奴才求殿下跟奴才成婚,如果殿下願意,奴才一生一世感念殿下的恩德。”
他這樣清潤的好嗓子一本正經說這樣話,說不出的怪異,喻禮在他懷裡笑得花枝亂顫,“我只聽過宦官是自稱奴才的,你怎麼也自稱奴才?”
程濯並不惱她這樣的戲謔,“我是不是,你不是最清楚嗎?”他吻她敏感的耳尖,聲音越發低柔,“殿下要不要奴才伺候?”
喻禮點了點下頜,驕矜道:“可。”
他伺候得太好,喻禮上飛機後睏倦得扣上眼罩睡覺。
溫婧拿著輕薄柔軟的毯子,打算替喻禮蓋上,手還沒有伸過去,一隻修長如玉的手便抬起,拿過暗紅色羊絨毯,輕輕替喻禮蓋上。
溫婧坐回自己的座位,暗瞟一眼清雋如玉,霽月清風的男人,在工作群裡發,[複寵了。]
一溜水的[收到。]
從此之後,程濯在喻禮身邊的待遇又回到巔峰水準。
下飛機後,喻禮趕赴喻公館,程濯也得回程宅看望自己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