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步走過來。
喻禮還在垂臉回手機訊息,驀然抬眼,他就在眼前了。
她忍不住笑了下,收起手機,剛想跟謝琬音再次正式介紹一番,謝琬音卻擺擺手,“我先上車,有話你們盡量在外面說,到了車裡,可不方便了。還有——”她慢悠悠說:“你要跟我坐後座,程濯,你坐副駕駛還可以的,對吧?”
喻禮道:“媽媽蹭你的車回家。”
程濯說:“當然。”
謝琬音留兩個年輕人在外面說話,她步伐悠緩上車,坐到後座,座椅和車廂裡都是暖騰騰,內裡的香氛也是她喜歡的。
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專注看著車外的女兒跟旁人親熱。
她還是第一次見喻禮這樣快活的模樣。
喻禮的快活不用人說,從她明亮的眼睛,牽起的唇角,以及傾身貼近的身體,謝琬音就知道喻禮有多麼喜歡這個年輕男人。
她也曾年輕過,當然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模樣的。
相敬如賓,從來不是愛情的表述詞。
喻禮和程濯沒有在外面待太久。
側門開啟,喻禮坐在後座謝琬音旁邊,她見謝琬音在發怔,抬起手在謝琬音眼前揮了揮,“怎麼了?”
謝琬音回神,望著喻禮明媚的眉眼,實在不好將心中的話說出口。
喻禮再跟喻介臣不對付,喻介臣也是她父親,她天然有為她的父親捍衛母親貞潔的義務。
她不能讓喻禮知道她剛剛在想另外一個男人。
她慢慢說:“我在想,我今晚要跟你睡在一起。”
喻禮自然不會不同意,“好,我這就讓溫婧好好收拾一下臥房,多放一套被褥。”
有謝琬音在,一路上,喻禮跟程濯沒有太多交流,她邀請程濯到喻公館私會的計劃也泡湯,但她還是對夜晚充滿期待。
在等待謝琬音沐浴的閑暇她給程濯發訊息:[我已經有二十六年沒有跟媽媽睡在一張床了。]
程濯處理著公務,回訊息依舊很快,[原來喻總只在肚子裡跟母親同床共枕過。]
程濯的視線一直定著在聊天介面,即使開視訊會議,他也能分幾分心思去回喻禮訊息,但喻禮顯然不愛打字,發了幾條資訊後就冷冰冰回他一句,[睡了。]
處理完公務是淩晨,他依舊沒有入睡的慾望,心髒發空,似涼潤而潮濕的雨絲。
靜了幾秒,指尖在螢幕輕觸,[睡了麼?]
她秒回,[沒有。]
下一秒,影片電話撥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截玉立的頸,下一刻,她挪正鏡頭位置,光潔漂亮的臉顯現在螢幕裡,“你怎麼也沒睡?”
程濯清晰感覺到空寂的心髒在慢慢漲滿。
他很思念她,即使剛剛分開不足五個小時。
他斂眸,顯得平心靜氣,“阿姨不在?”
他看得清楚,喻禮躺在床上,床側沒有另外的人。
喻禮道:“被喻介臣領走了。”
她往上扯了扯被子,綿柔的被子遮住細膩的鎖骨,抵在下頜。
程濯知道她這是入睡前的小動作,他嘆氣,“看來我有催眠功效,一跟我聊天,你就困了。”
喻禮眨了眨眼,補充,“不僅能催眠,還能開胃呢,我的胃口都變好了。”
他勾了勾唇,“所以,喻總要不要提早一點搬過來?”
喻禮思量一會兒,說:“明天就搬!”
後天就要上班了,[望海潮]也比喻公館離公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