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一道修長挺拔身影從別墅內緩步走出。
他走出院門,身影漸漸隱沒在朦朧霧氣中。
眼眸似乎凝固住,微微眨眼,他才意識到自己看見的並非幻覺。
喻禮在她的院子裡藏男人,還留那個男人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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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濯走了之後,謝思齊一直警惕喻禮會問起程濯過去的事情,直到她們一起吃完早飯,抵達汀花苑會所,喻禮也沒有問起半個字,謝思齊覺得可惜,又暗暗為程濯鬆口氣。
汀花苑是前朝首富的宅邸,典雅的園林建築,步入其中,猶如走進古墨畫卷。
幾年前這裡被喻禮買下,改造成私人會所。
謝思齊跟在喻禮身後,對景觀廊一側的鯉魚池很感興趣,“禮禮,咱們在這裡坐一會兒,喂喂魚,聊聊天,好不好?”
景觀廊上,每隔幾步便擺著黃花梨圈椅,頭頂的榫卯建築頂端,懸掛著名人字畫,兩邊是湖水蕩漾,錦鯉嬉戲,一蓬蓬蓮花在湖水上漂浮,散發出清雅香氣。
她好奇,“蓮花怎麼能在冬天盛開呢?”
喻禮在一把黃花梨圈椅上坐下,回答,“從山上引得溫泉水,溫度上去,蓮花就開了。”
“你也太豪奢了。”謝思齊眨眼,“你這樣開,能回本?”
喻禮:“這裡不對外營業,只收會員費。”
至於回不回本,喻禮沒有講。
她想要的收益並不是金錢,這種收益無法簡單用“回不回本”衡量。
謝思齊嘆氣道:“怪不得謝擎山喜歡你,比起我,你更像他的女兒。”
喻禮沒有回應,神色沉靜,她知道這句話只是前菜,謝思齊還有別的話跟她講。
“禮禮,我知道你帶我來這裡是為什麼,無非是認識一些京城的人脈,為我回國工作打基礎,但我不喜歡這些。”她擰緊眉,厭煩道:“與其參加那些令人作嘔的應酬,我寧願泡在實驗室,或者留在這裡看魚。”
喻禮沒有反駁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我讓保鏢在這裡陪你看魚,我得到包廂裡跟他們打個招呼。”
至於“他們”是誰,當然是喻禮為謝思齊準備的人脈。
謝思齊說:“我不喜歡保鏢,這是你的地盤,能出什麼事?”
喻禮溫和說:“這個園子裡不止有鯉魚池這個景觀要看,你想要到別的地方賞景,一定得有人領路才行,我不是想禁錮你,只是想為你找個導遊,好嗎?”
謝思齊勉強被這個理由說服,同意讓保鏢隨行她身後。
仔細叮囑完保鏢照看謝思齊,喻禮抬步往包廂走去,一路蜿蜒長廊,腳步在林木深深的院落停下。
還未走近,便聽到裡面傳來的嬉鬧聲,一波又一波,如永不停歇的浪潮。
侍者為她推開門。
隨著她的步入,滿園的嬉鬧聲靜止。
眾人臉上恣意的笑意或多或少消弭。
有人坐在中央,眾星捧月,見她過來,隨手丟了一手好牌,淡笑起身,“禮禮,過來坐。”
是陳修和。
他深深看向喻禮,從她玉白的臉,到她纖直的頸。
目光一遍遍描摹著她,如同用要臨摹一幅名為“喻禮”的名畫。
喻禮的目光在陳修和身上簡短掠過,目光落在麻將桌上的另一個人身上。
喻景堯也坐在牌桌旁,微微低頸,漫不經心玩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