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吻她耳尖,淡淡道:“喻禮,你坐在我懷裡,一直說另一個男人,有沒有考慮我的心情?”
喻禮以為他在吃醋,說:“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就沒有我,你得跟我一起感念他!”
程濯靜了靜,垂眸問:“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拜訪他?”
喻禮話語頓了下,她對那位救命恩人瞭解不深,甚至記不清他的臉。
在子彈穿破聲裡,他伸手驟然將她按在懷裡,懷抱清冽,藏著凜冬的涼意,衣服是黑色的沖鋒衣,臉上帶著深色口罩,額發遮住一雙銳利淡漠的眼。
保鏢趕過來,他毫不猶豫轉身走了。
硝煙過後的空氣裡殘存著淡淡的血腥氣。
她對他唯一的記憶是黑色沖鋒衣口袋裡露出的學生卡。
那是她找人的唯一資訊。
她將學生卡的資訊默寫下來交給替她尋人報恩的分公司負責人,從此之後,再沒有關心過這件事。
她緊急回國,要處理愛人的醜聞,加緊準備婚禮。
至於救過她的那個人,早已湮沒在歲月的流逝裡。
她甚至記不清,那些掩藏在清冽氣息中的血腥氣,是不是來自他本人,似乎有那麼一刻,他猛然按緊她,氣息溢位一聲悶哼。
“我不知道他的地址。”自她上任,分公司的負責人已經換過幾茬,當年替她尋人的負責人已經寥落無蹤跡。
程濯淡笑,他本也沒指望她真的記住他。
“不用上門拜訪,你心裡記得他就好了。”他輕柔捋著她耳邊長發,不帶絲毫旖旎意味。
喻禮安靜靠在他懷裡,手臂柔軟環住他腰腹。
心底猛然竄出一個想法,“不行,我要找到他,親自向他道謝。”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不會再有人記得了。”程濯輕聲說。
“表姐會記得的。”她說:“你剛剛講,當年送支票的場面很大,表姐一定記得主人翁是誰。”
程濯撫摸她背脊的指尖忽然頓了頓,一息之後,他緩緩說:“蠻好的。”
翌日淩晨,程濯緩步離開臥室。
他沒有如往常一般直接從地庫離開,而是繞了個彎,走到客院門前,抬手敲門。
謝思齊早早在門口等候,捂著臉哈欠連天,“到底有什麼事,你要一大早跟我說!”
程濯:“裡面說。”
謝思齊坐在內室沙發上,為他倒一杯溫水,好笑,“你們談個戀愛,跟打地道戰似的。”
程濯沒有喝水,直接道:“我過來,是有一件事希望師姐能夠守口如瓶。”
謝思齊罕見他這麼嚴肅,立即正襟危坐起來,“你講。”
他抬眼,“我希望在我讀書期間實驗室裡發生的任何事您都不要跟喻禮講。”
謝思齊擰眉,“你有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有談過戀愛,為什麼不能跟禮禮講?”
程濯並沒有說理由,直起身,微微頷首,“拜託。”
謝思齊擺了擺手,“別這麼客氣,你的事情,禮禮不問,我就不會主動跟她講,她問了,我絕不會隱瞞她!”
程濯斂眸,“也好。”
說完,他抬步離開。
喻景堯睜眼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升起窗簾,朝喻禮的院子看過去。
今天大霧朦朧,院子裡景象他看得不真切,只有白霧籠罩著森森葳蕤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