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她抬步離開了。
喻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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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宗文平靜在臨水閣喝了會兒茶,沒等來喻景文,反倒等來喻景文的小女友,叫薇薇的女孩兒。
她長著圓潤的眼睛,怯生生的姿態,“您別等了,大公子去醫院了。”
喻景文總是以出身喻氏為榮,比起叫他喻總,他更喜歡別人喊他“大公子”。
梁宗文望著她,想起周晴。
周晴被他送去倫敦讀書,臨走時沒有抱怨他一句。
他懷疑過她深有心機,最終還是選擇原諒這個柔弱的女孩兒,她有什麼錯呢?全是他矇蔽她,就算她有一點心機想攀高往上爬,那也是情有可原。
他聲音溫和一些,“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住院了?”
薇薇抬起手,隔著一潭碧水,指了指綠影深深後的別墅。
那是喻禮未嫁時的閨閣。
“聽說是那位氣得。”
梁宗文罕見贊同,“她氣人的本事確實挺出名。”
就如同昨晚,他看到喻禮跟林靳南一起走下舷梯的照片時,氣得心慌,吃了兩粒速效救心丸才緩了下來。
既然喻景文不會回來,梁宗文便離開臨水閣,隨意在喻公館走著。
喻公館對他來講並不陌生,十年前,他是喻公館的常客。
當時,他的老師陳西平教授受僱在喻公館為喻景堯和喻景文兩兄弟教國學。
那時候,喻景堯剛從美國回來,不知什麼原因,很不討喻介臣喜歡,他讓陳西平教授盡心教導喻景文,而喻景堯則放手給他這個剛畢業的學生。
喻景堯天資很高,性格沉默寡淡,他很少說話,惜字如金,身上總是帶有一股厭世的疲倦之感,唯有說起妹妹喻禮時,他平靜如死水的眼睛裡才會出現光彩。
他知道父親不喜歡他,也無心去改變這種現狀。
他在喻公館的處境很差,傭人和管家都漠視他,甚至他被人汙衊偷東西,喻介臣明明知道他被冤枉,還要關他進祠堂。
他給跪在祠堂挨罰的喻景堯出主意,“為什麼不去找謝夫人做主呢?”
“她?”喻景堯唇角掀起一抹涼笑,他還跪在地上,漫不經心瞧著宗祠裡寶相莊嚴的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薩,淡淡道:“你以為我現在這樣,是誰弄的?”
後來梁宗文才知道,喻景堯之所以落到如今這種境地,是因為喻介臣疑心他並非親生。
謝夫人在未嫁之前,有位情投意合的戀人,謝夫人更是在成婚前夜做出私奔的事,只不過逃走時間不長就被喻家和謝家聯手抓回來。
本以為可以就此過消停日子,但謝夫人當月懷孕,又早産生下喻景堯。
從那之後,喻介臣開始懷疑喻景堯的身世,礙於謝家面子,他沒有檢驗dna,但疑心的種子就此埋下。
知道喻景堯的身世之後,他對他更加憐惜,甚至低下頭求助梁楨為喻景堯在商場上多多鋪路。
似乎被什麼影響,喻景堯也不再對家族繼承毫不關切,用心投身事業,漸漸在商場大放異彩。
他也跟喻景堯締結深厚友誼。
後來,喻禮歸國,一切發生改變。
他對喻禮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他見她的第一面,便是她懶洋洋倒在沙發裡,翹著腳讓喻景堯給她穿襪穿鞋。
那時候喻景堯還發著燒,就跪在地面上,無奈哄著驕矜的妹妹,而被伺候的人腳還不老實的亂踢,一邊翻著雜志,一邊笑吟吟得胡亂踢著喻景堯的肩膀和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