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喻禮扯過被子,蓋在身上,閤眼睡覺。
過了一會兒,半夢半醒的時候,有清涼濕潤的氣息靠近,他的手很冰,透著清冽香氣,慢慢吻過她的眼睛和額心。
他氣息很靜,嗓音很輕,似乎融入漆黑的夜色,“喻禮,你不能總是欺負我。”
喻禮沒睜開眼,伸臂環住他脖頸,憑著記憶胡亂吻了下他的唇,拍了拍他肩膀,安撫說:“別胡思亂想,睡吧。”
第二天早上,程濯提前在餐廳坐好等待喻禮吃早餐。
喻禮洗漱好之後走到餐廳,含笑跟他說早安,好像昨晚一切都沒有發生。
一起吃飯的時候,喻禮問:“昨天梁宗文到喻氏商量合同,你怎麼沒有一起去?”
程濯將塗好芝士的三明治遞給她,“我以為你想單獨跟他談一些事情。”
喻禮說:“那你以為錯了。”
她凝視他,輕笑說:“我不想單獨跟他相處。”
程濯偏過臉,點下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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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品藍沒來公司上班,她的頂頭上司來到總裁辦,詢問接替林品藍的人選。
他說:“林總監是林家常駐喻氏的代表,人選挑選得慎重。”
幾十年前,喻氏集團並不是喻家一家獨大,是三大家族聯手撐起盛世煌煌的喻氏集團,只不過現在,李家寥落無蹤,林家落敗,只剩下喻家依舊如日中天。
雖然林家落敗,但到底是創業老臣,不能不給林家體面,最高決策層裡,還是得留一兩個林家代表,雖然沒什麼用,但看著磊落漂亮。
喻禮早想好人選,“林家又不是隻有林總監一個女兒。”
“您是說大夫人?”
喻禮:“先給大嫂一個代理名分,其他的讓她慢慢學著。”
“好,那我回去慢慢安排大夫人的入職流程。”
既然要安排林惠卿入職,喻禮下午抽空回一趟喻公館,她讓林惠卿來喻公館見她。
到了喻公館,林惠卿沒趕回來,喻禮便去了喻景堯的別墅,因為她提前吩咐過,別墅已經開始完善修整。
喻禮掃視一樓一圈,覺得盡善盡美。
康叔道:“您送來的那幾幅畫,我已經讓人裱在二樓臥室和走廊,您要不要上去看看?”
三小姐對二公子喜好的揣摩遠遠勝於他,他擔心自己把畫作的位置放錯。
喻禮搖搖頭,“不用了,我相信您的眼光。”
三小姐對二樓忌諱如深。
上一次三小姐到臥室去找二公子,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在那之前,他們兄妹倆感情非常好,如膠似漆,三小姐常常在二樓留宿。
不知他們兄妹之間發生了什麼,三小姐突如其來翻臉,冷著臉下樓,怒氣沖沖讓人把臥房裡的衣服用品全部帶走,甚至連她睡的那張紫檀木大床都讓人砸碎扔下樓,在一樓花園裡燒幹淨。
那是一張重達千斤的小葉紫檀梅花月洞架子床,二公子花了七位數高價拍賣來,四個成年男子聯手才將它搬上樓。
最後,搬下樓時只剩被砸碎的片片木塊。
樓下花壇裡的火苗灼燒一天,才勉強將那張大床燒幹淨,檀香味氤氳整個喻公館。
林惠卿發來資訊,說她已經在臨水閣等候,問她在什麼地方。
喻禮沒說自己在喻景堯別墅,說自己在藏書閣看書。
康叔問:“是大少奶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