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會是他們的原點?
傅斯灼單手捂住臉,眼眶發紅發燙,感覺心髒被一刀一刀地剖開。
鑽心的疼,但是他仍嫌不夠。
傅斯灼是真心覺得,假如他們之間的故事,只是在這裡展開就好了。
如果在這裡展開,那麼沒關系,他可以一步一步地,朝她走過去。
但是不是……完全不是……
太糟糕了。
時間線還要繼續往前。
他也還要繼續往裡走,試圖走過那些年她一個人,孤獨的,茫然的,往前走的荒蕪路。
2022年3月16日,她送了他一把傘和一束風信子,笑著對他說,這位先生,祝你生日快樂,不止今天。
不……不對……
怪那天的雨太大了嗎?
他怎麼會該死地,覺得她當時在笑?
膠片定格在女孩臉上。
二十七歲的傅斯灼眨了下眼,眼淚無知無覺地溢位。
她明明在哭。
傅斯灼,你那時候怎麼不知道?
你那時候怎麼不知道呢,傅斯灼。
時間再往前走,是什麼呢?
傅斯灼突然感到茫然。
是她為了他去複讀,還是初見的那枝石榴花?
是什麼呢?
傅斯灼。
男人又頹又靡地低頭,眼淚不受控制地,一顆一顆往下砸。
好遺憾啊傅斯灼,你怎麼在那個時候,從來沒有注意過她。
所以現在又怎麼能妄想,能拼湊出她的來時路?
傅斯灼兩隻手捂住臉,慢慢把眼淚抹去了。
要怎麼辦才好,沈珠楹。
要怎麼心疼你才好。
傅斯灼就這麼坐在原地,任由冷風吹著,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是周清蘭打過來的。
傅斯灼摁了接聽。
“奶奶。”聲音像是老式留聲機的卡帶聲,啞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