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死拉倒,那是你的妻子,你的孩子,真是好笑。焱兒,別理他!這小子,我看是腦子被驢踢了!”
得到司馬謹的親口驗證,司馬焱再看向城樓上吊著的安然時,神色就變了。祖父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也沒有聽到。滿心裡,滿眼裡只有那個快要奄奄一息的女人。
“司馬謹!你放了她,拿一個女人開刀,算是怎麼回事兒?!司馬謹,你怎麼捨得?怎麼捨得!”
雙目充血,司馬焱嘶吼著。
“為何本王捨不得?不過是個為了名利爬上本王床榻的女人罷了。司馬焱,本王都睡過了的女人,沒想到,你竟這般寶貝,看來,你的軟肋,本王是摸著了。三!”
“司馬謹,你混蛋!”
“二!”
司馬焱想要飛身而下,卻被身後的外祖父拉住,“焱兒,不可!切莫因為一個女人毀了一切!不值得啊!不值得!”
“皇上,說不定,這可能是他們使用的苦肉計呢?”寒齊撇過腦袋去,還記得當初安然跟自己相懟,如今卻落魄至此。聲音中有些不確定,不過,人都是有私心的,他們能走到今天,就像司馬焱外祖父說的那樣,怎麼能夠因為一個女人,放棄了所有。
“外祖父,您覺得,是苦肉計嗎?安然可是懷著他的孩子,看她現在這副模樣,恐怕是昨晚就吊在這裡了,外祖父,若是以前,司馬謹絕對不可能做到如此,哪怕是叫他放棄皇位,他為了安然也絕對會同意的。如今,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外祖父,您真的要朕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嗎?朕做不到!”
“做不到也必須做到!焱兒,你不能因為她一個放棄了大好江山!切莫做一個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司馬焱的外祖父也是惱了,著人攔住司馬焱,不讓他離開。
“對面的小子,你自己的妻子,還是自己留著吧。管你是真苦肉計也好,還是假的苦肉計也罷,我們是絕對不會因為她放棄的!”
安然睜開眼睛時,腦子嗡嗡地疼,胸腔裡發出輕微地咳嗽聲,可是,就連咳嗽她都覺得沒有力氣,喉嚨痛到不行。兩面的對話,她聽得不是太真切,但是還是瞭解了七七八八。
看也沒看司馬謹一眼,而是直接面對那邊的司馬焱,有氣無力,“皇,皇上。”嗓子啞到不行,若不是湊近了聽,根本聽不清楚。
司馬焱見到安然動靜,全身都激動了起來,“安然!安然,你別怕,朕一定救你!你別怕!”
搖搖頭,緩了一會兒,又繼續道,“皇上,安然不值得。以前,是安然錯了,錯得離譜,錯得可笑!”用盡全力喊出這句話,安然複又閉上眼眸。司馬謹聽得比司馬焱更加真切一些,那聲音裡的悽涼,讓他的心不禁揪了起來,眉頭緊緊皺著,看向安然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冥夜,安然能認識你,跟你成為朋友,我很開心。跟你交朋友,我是真心的。還有,幫安然帶句話給姐姐,就說,就說,這輩子,安然能認她當姐姐,是安然的福分,安然下輩子,一定報答她。”
說到情緒激動處,兩行清淚終是順著冰冷的面頰流了出來,“冥夜,丹芎和黑影,是真心相愛的,希望你以後能夠多多照顧他們。其他,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不要為我做傻事!不要!”
說到最後,安然打了個哆嗦,輕輕抬起眼皮,面對點著火把計程車兵,“你點吧。不是早就想我死了嗎?何必數到一,現在就點!”安然突然吼了一聲,士兵手一哆嗦,火蛇直接躥上綁著安然的繩子,瘋狂地燃燒起來。
閉上雙眸,解脫了,終是,解脫了。司馬謹,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安然!”
“百裡安然!”
繩子燒斷,安然的身子像一隻翩翩的蝴蝶,從高空中直直地墜落下去。司馬謹的心提到了嗓子口,身子不由自主地想要飛撲追下去,卻被茹娘死死拽住,“謹哥哥,當心,這城樓很高。”
“你鬆手!”
“我不,謹哥哥,在茹孃的心裡,沒有誰比得過謹哥哥。謹哥哥你說我自私也好,罵我也罷,茹娘就是不願。”
暴躁,狂怒,怒火無處發洩,一腳蹬開點火計程車兵,“混賬東西,本王叫你點了嗎?找死!”一拳揮過去,士兵撞擊在厚厚的城樓上,吐出幾口血來。
司馬焱掙脫開兩邊架著自己計程車兵,從城樓上追隨著安然的身子而下,重重落地,以自己的身子擋在安然的身下。
“嗯~”痛苦地發出一聲悶哼,雙腿發出斷裂的聲音,司馬焱苦笑著,這下,是真的癱了。病裝得久了,也就成真的了。
“安然,你有沒有事?”
問話,沒有得到回應。司馬焱去探安然的鼻息時,她早已昏死過去。
司馬謹在城樓上,握緊雙拳,這個女人,連死之前最後一眼都不願意看自己,就真的這麼恨她嗎?司馬謹心中有著疑惑,為何自己會對她的態度感到不爽,十分不爽,還有,難受。
當安然再次醒來時,躺在一個黑黝黝陌生的地方,外面,似乎,有人在爭吵。她的第一個反應是,自己為什麼還活著?
“大哥,求求你了,你就放我進去吧,求求你們了。大哥,這是小妹帶來的酒菜,還有效勞各位的酒錢,還請各位大哥笑納。”
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似乎是外面的人在估量這些東西是否值當。
揮揮手,“嗯,趕緊進去。我們這可也是冒著生命危險。”
“是,是,謝謝各位大哥,謝謝各位大哥。”
門開啟,外面的光照得安然有些睜不開眼睛,想要伸手去擋一下,但是卻沒有力氣。
“小姐,小姐。”丹芎進門,看見安然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只著一件單衣的時候,頓時哭得稀裡嘩啦的。
“小姐,你醒醒,奴婢,奴婢來看您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