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子縫隙裡的五條家主面色沉沉,語氣卻帶上祈求商議的意味:“為了五條家,悟,你不能總這麼任性。”
可能是因為五條悟一臉無所謂的模樣讓他高血壓又快犯了,五條家主最終妥協:“至少等到假期結束。”
兩人似乎又爭執了些什麼,五條悟最終同意了。
他們三人離開之後,我又在櫃子裡待了許久,動作僵硬的將自己有些濕了的頭發綁起來才躡手躡腳地離開。
因此我並沒有注意到五條家主從走廊盡頭走出來,冷漠的看著我離開的背影:“和悟躲在一個衣櫃裡居然是西園穗,看來他們的關系,比我們想象中要好些。”
……
等我回到房間已經月上中天。
五條悟就坐在屋外的木製臺階上等我,他一會去辣手摧花揪下庭院裡新種的蝴蝶蘭,一會又在我們房門前走來走去,最後坐在臺階上開始發呆。
外面熱鬧的沸反盈天,大晦日的煙花就快開始了,作為五條家最該備受關注的六眼神子,五條悟卻獨自一個人坐在外面看著天空。
他從小好像就不太合群。
庭院中已經落了厚厚的積雪,在最終的鐘聲落下時,砰的一聲,焰火升空。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五條悟?”我走上前睥睨著坐在地上的他,“你在等我?”
聽到聲音五條悟站起來,他的身高比我優越太多,低頭就看到了我綁起來的頭發和有些鬆垮的衣服。
彷彿被雪色紮了下,五條悟的眼皮輕輕跳了跳側過頭不再看我:“衣服怎麼了?”
“可能是剛才在櫃子裡擠成一團就有些皺。你等我有什麼事嗎?”
“剛剛老頭子忽然急匆匆走了,我怕他發現什麼,你沒事就好。”他轉頭看向頭頂絢爛的煙花,“對了,我可能要在家裡待幾天哦?”
被這樣詢問,我心裡有些鳩佔鵲巢的尷尬,這本來就是他的房間,卻因為顧及我的情緒還提前和我打個招呼。
被他注視著,我攥緊衣服悶悶說:“沒事的。”
他沉默下來。
月色下,五條悟的眼神無波無瀾,有種近乎冷漠的神性。水藍色的眼睛和粉潤濕漉的唇是褪色般冷白的人身上唯一的色彩,這樣冷淡的神情讓他看起來像個禁慾的神子。
這個人長得真是……即使抗拒接觸他,我還是有點被他的臉蠱惑到,但我發誓自己對他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單純欣賞一下他的皮肉而已又不會掉塊肉。
而且就算他很好看,本質上還是個惹人討厭的壞家夥。
我不再去看他的眼睛,轉而也看天空中曲線渾圓的八尺玉煙花:“沒什麼別的事的話,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穗穗,要聊聊天嗎?”五條悟忽然叫住了我的名字坐下來,“時間過得真快啊。”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重新坐在臺階前應和:“是啊。”
時間過得真快,小時候的時候總覺得一年年無比漫長,我為了每年要和父母分離幾個月而焦慮,為了國小國中的成績而著急,為了每年要去幾個地方旅行而仔細規劃,每天似乎有做不完的,不同的事情。
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時間變成了個籠統的概念了呢。
它飛快地流逝著,推著我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