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妄簷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睛裡,抵死糾纏,試圖同她靈魂共鳴,“你呢?”
路青槐的腿被他夾住,感受到他的指骨寸寸收緊,幾乎快將她揉進骨子裡,而她也沉浸其中,在他寬闊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抓痕。
她忽然覺得,難怪會欲壑難填,一旦愛上他此刻為她瘋魔的感覺,又怎能輕易戒掉。
“我也是。”
南城的天氣和京北天差地別。
路青槐出發時還穿著抓絨外套,下了飛機,還未來得及感受氣溫,便已被機場裡的播報提醒,只留了一件薄衫內搭。
賀之逸從杭市過來的,比她的航班早半小時,路青槐同他約好在行李轉盤處會面。
他站在顯眼的地方,膚色比以前暗了些,長成了挺拔沉穩的模樣,朝她揮手,“賀昭。”
路青槐差點沒認出來他,莞爾,“讓你久等了。”
“沒事。”賀之逸說,“你的行李在哪?我租了車,待會我們走高速過去,應該能節約點時間。”
“車輛不是說好了,讓我來安排嗎?”
啟創在南城有一家分公司,呼叫商務車過來,三個人倒也寬敞,路青槐也就由著他去了。她簡明扼要道,“孤兒院附近大機率沒有換車點,折騰起來很麻煩,要不你先退了吧?”
賀之逸向來節儉,聽她這麼說,同意了。
路青槐安排了大致的路線,賀之逸聽完,臉上露出一抹笑,“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眼裡露出幾分茫然,賀之逸說:“落落大方,什麼事情都能安排得有條不紊。”
很耀眼。讓他無端自慚形穢。
路青槐莞爾禮貌地笑了下,賀之逸這才發現,她身側的男士正漫不經心的打量著自己。那人姿態鬆弛,渾身上下沒有華麗貴重的物件,周身卻泛出久居高位的矜冷感,壓迫力十足地掃向他。
同他對上目光後,那人似乎收斂不少,淡淡扯唇,朝他伸出一隻手。
“賀先生,你好。”謝妄簷說,“總聽昭昭提起過你,但礙於工作繁忙,一直沒能見面。她在南城的那段日子,多謝有你的幫助。”
賀之逸愣了下。
眼前的男人分明是溫和的,卻有著莫名排斥的磁場,使得男人面上的笑意裹挾著若有似無的尖銳,如同細密的針尖,溫水煮青蛙般刺痛他。
賀之逸本能地察覺到敵意,來自於男人與男人之間碾壓式的較量。
“你好。”賀之逸沒有急於握手,而是看向路青槐,“昭昭,這是……你的親人?”
那天的電話裡,她簡單提過一句,在京北找到了她的家人。看年紀的話,身側的男人大機率會是兄長一類的身份。
謝妄簷眸光微凝,不動聲色地轉頭看向路青槐,等待著她的答案。
一時間,在場的兩個男人呼吸收緊。
路青槐沒經歷過這樣的情況,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但她能夠感受到賀之逸目光裡的灼然,讓她下意識拉住了謝妄簷的手。
謝妄簷接受到她的訊號,無聲地睨向賀之逸時,多了幾分從容和散漫。
路青槐的反應足以證明,這場戰役終究還是後來者居上。
她的坦然讓他贏得不費吹灰之力。不過路青槐性子溫吞慢熱,讓她方面說出他們的關系,到底還是太為難她了。謝妄簷不想將她逼得太緊,張弛有度,才是一個名正言順的男友應該有的形象。
於是,他慢條斯理地啟唇,眉峰小幅度輕挑。
與此同時,路青槐也鼓起勇氣。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我是她男友。”
——“他是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