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套房,他將她小心地放在沙發邊緣,半蹲下身,像在雪場教她穿雪鞋一樣,脫下了她的冬靴,將她的長褲往小腿上推。
為了維持平衡,路青槐只能用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
謝妄簷仔細地檢查完,俊顏籠上一層黯色,“小腿被雪舌抵得烏青,你沒有感覺到嗎?”
路青槐:“我光顧著學了,沒察覺到疼。”
“是不是我腳踝發力的姿勢不對?”
“嗯。腳踝基本不發力,靠的是髖關節折疊。不過新手為了壓低重心,用小腿脛骨抵雪舌的方法嚴格來說不算錯。”
謝妄簷指腹拂過那片淤青,極為小心地按壓著,“疼嗎?”
“你不按就不疼……”
路青槐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從小沒有磕碰過,淤傷不就是碰的時候才疼麼?當然,手賤,總想去按,直到那股又酸又脹又痛的感覺襲來,才會呲牙咧嘴地收手。
聞言,謝妄簷轉為用掌心蓋住那邊淤青,“抱歉。”
他的助理白霄這會剛落地蘇黎世機場,接到老闆的電話時,馬不停蹄地彙報:“謝總,郵件已經傳送過去了,我待會約了車,大概明早能到聖莫裡茨。”
謝妄簷言簡意賅地說,“今晚你就在蘇黎世休息吧,不用趕來了。”
白助理坐直飛航班,在天上待了十多個小時,各種資訊差完全落後:“事情解決了?”
“嗯。”謝妄簷給他發去酒店地址和門牌號,“幫我差個跑腿的,買點活血化瘀的藥送過來。”
白助理看了眼地址,在聖莫裡茨小鎮,聽到謝妄簷這麼說,多年下屬難免關心多問一句,“謝總,您受傷了?”
“是我太太。”
沉默的幾秒內,謝妄簷知道他想多了,語調驀然嚴肅,“陪sokoicz先生去了一趟雪場,初學受了點傷。”
白助理尷尬地咳嗽幾聲,連忙應聲,“好的,謝總,我馬上差人給路小姐送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後,白霄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按照他跟在謝妄簷身邊這麼多年的瞭解來看,謝妄簷絕對是墜入愛河了。完成好謝妄簷交代的任務後,作為最出眾的下屬,白霄靈機一動,隱約覺得自己是不是錯過了老闆的言外之意。
為了年終股票分紅,白霄決定賭一把,讓跑腿的人順便買了兩盒套送過去。
謝妄簷手底下的人執行力極強,路青槐洗完澡,藥就已經送了過來。
紙袋包裹得很嚴實,謝妄簷取出棉簽和藥膏,對她道,“你去床上坐好。”
她穿著綢緞的睡裙,面板在燈下白得像是在發光,烏發垂落,一雙眸子如含春水。將裙擺輕輕上撩,露出光潔纖細的小腿。
腳趾頭修剪得齊整幹淨,昨晚她正是用這雙赤足,踩過他蓬勃的慾望。
相似的姿勢,讓握住她腳踝的謝妄簷呼吸變粗,面上沉穩依舊。
路青槐一直想往回縮,謝妄簷沒有阻止她,擦完藥後,便剋制地退後半步。
“睡覺的時候安分一點,盡量讓藥膏保留在淤青處。”
“我睡覺很老實的。”路青槐說。
謝妄簷望著她酡紅的臉頰,失笑:“也就是像樹袋熊一樣纏著我而已,沒有做出更過分的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很老實。”
老實兩個字咬音加重。
讓路青槐想起那些讓她臉紅心跳的畫面,她逃離開他的目光,嘟囔道:“你別說了……”
“好。”謝妄簷水波不興地應,笑容含著絲絲縱溺,“臉皮這麼薄,以後我不調侃你了。”
路青槐輕哼一聲,提起裙擺從床邊下來。總是麻煩他照顧自己,她不想表現得太遲鈍,主動將紙袋收撿進垃圾桶。
紙袋裡明顯還有別的東西,她沒作懷疑,問他:“你到底買了多少藥啊?”
謝妄簷投來視線,紙袋裡兩盒東西掉落在桌面,盡管映著英文,路青槐還是一眼看清了上面的細節字樣。
螺旋?顆粒……
她呼吸一滯,恨自己在這個時候將東西翻出來。
昨晚,他指骨粗糲的觸感隱約浮現出來,路青槐面色漲紅,隔了好幾息,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第一次就用這些功能款,會不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