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含著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路青槐後頸彌漫出難以言喻的酥麻感,為自己先前無端的醋味感到不好意思。
訊息震動。
[路灩雪:我跟趙公子還要再滑一會,昭昭,你先和三哥走吧,不用等我們]
路青槐回複了句注意安全,摁滅了手機。
這趟瑞士之行因為謝妄簷工作上的事,不得已改變了行程,卻給了兩人意外的收獲。回程的路上,路青槐還在回味他在雪上之下,同她十指緊扣,溫柔指導她的畫面。滑雪極其消耗體力,晚餐時路青槐多要了點餐前面包,回程時,似乎暈碳了,迷迷糊糊地靠在謝妄簷肩上睡著了。
謝妄簷身形微滯,面龐溢位絲絲繾綣,對司機道:“麻煩開穩一點。”
車速慢下來後,夜裡又開始飄雪。
他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觸及到她恬靜的睡顏時,心念微動,薄唇在她額間落下輕柔的一個吻。
路青槐這會正迷迷糊糊地做著天花亂墜的夢。她夢見自己和謝妄簷擦槍走火過後,自己懷孕了,孕期他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薄唇落在她額間,告訴她,他會對她和孩子負責。下一個畫面,則是謝妄簷正在教他們的孩子滑雪。
夢境裡,孩子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驕傲地告訴她,媽媽我會滑雪啦!
她伸手去抱,腳下的虛空頓時倒轉,孩子和謝妄簷變成了碎片,拽著她進入另一個嚴肅的場景。
謝妄簷坐在她身側,民政局的員工將兩人的資料遞過來。
紅本在眼前落定,看清上面的離婚證字樣後,鏡頭又開始極速抽離。
謝妄簷的聲音落在耳畔,兩年期限結束,昭昭,夢該醒了。
路青槐後背泛出薄汗,睜開眼,正對上謝妄簷的目光,“醒了?”
她一時錯亂,平複著起伏的心跳。
見她神色不太正常,謝妄簷溫和如砂礫般的嗓音響起,“做噩夢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噩夢。”路青槐揉著眉心,“有好有壞。”
“壞的就當是它只是一場誤導性的心理暗示。”
她們還在車座後排,司機早已返回酒店休息,獨屬於兩人的空間讓路青槐複雜的情緒平和不少。
路青槐:“那好的部分呢?”
謝妄簷用濕巾一點點擦拭她鬢間的汗,“我想先知道,好的部分與我有關嗎?”
和他孕有一個孩子……一家三口的幸福畫面,哪怕醒來時,路青槐也深受感染。
只是懷孕的過程,貌似也挺真實的。
她甚至記得他繃起的青筋,人魚線深縱往下的弧線,以及將她抱著夾在腰側的有力臂膀。畫面零碎散亂,的確結合了不少最近相處的片段。
路青槐壓下心間赧意,含糊其辭地說,“有。”
謝妄簷輕聲追問,“具體內容方便告訴我這個當事人麼?”
他眼神一派澄澈,大概想不到,她的夢裡包含許多大尺度情節。
被那雙晦暗不明又飽含柔情的目光注視著,路青槐不自在地用指尖隔開他的視線,聲音愈發虛:“我的夢,你算什麼當事人啊。”
“原來我不是你夢裡的主角之一?”
“勉強算吧,你是第三個主角。”
謝妄簷眉心微微一挑,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怕聽到他不願意聽到的答案。
下車時,路青槐腳跟一軟,險些跌倒在地,謝妄簷及時扶穩她,“怎麼了?”
“別、別動!”
她半個身軀壓在男人寬闊的胸膛上,柔軟之處緊密相貼,謝妄簷喉結滾動一瞬,漆黑的眸子在月色下愈發暗沉,卻如同被灌了鉛一般,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沒有動作。
等腳根那股勁緩過去後,路青槐才紅著臉站直,“剛才腳麻了。”
謝妄簷垂首,將她懸空抱起,吐息沙啞:“抱緊我。”
剛才她貼在他身上投懷送抱的事,被悄悄蓋了過去,路青槐雙腿痠軟得厲害,雪白的肌膚氤氳出薄紅,環上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