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槐見他身形一動不動,下意識擔心他是不是發燒了。除夕再降暴雪,室外溫度持續降低,別墅裡雖說有暖氣,但他沒穿上衣,很容易將自己凍感冒。擔憂佔據上風,她往前幾步,用掌背去探他的額頭。
“你先下去。”
他聲音不太對勁。
無意中證實了她的猜測。
上次她生病,他非但不介意,還無微不至地照顧,這次路青槐自然不能留下他一人不管不問。
“你額頭好燙……”路青槐聲音清軟,“溫度計在哪?我去給你拿。”
謝妄簷鼻息透出一絲啞意,“你在擔心我?”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似乎越來越喜歡抱著她,無論在床上還是床下。
路青槐被他圈在腿上,惑人的雪松香氣將她困在其中,不得已同他對上目光。她又探了下他耳後,溫度還是一樣的灼熱。
“生病的滋味不好受,我怕你拖久了變嚴重。”
“我沒事。”謝妄簷慢慢壓近距離,看清那雙清淩眸子的擔憂後,情緒上揚不少,“要是生病能夠換得你的在意,我倒是寧願大病一場。”
“哪有人沒事咒自己的。”
“看你太緊張了,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
倘若菩薩聽得塵世萬般苦,他願意虔誠一拜。不過這麼荒唐的事,想來菩薩也不會同意。
路青槐見他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仍舊不太相信,“真的沒有嗎?昨晚你身上燙得過分——”
她說到這裡,察覺到那小山似的熱壓在腿下,及時止住了聲。
凝在面上的眼神溫柔,一字一頓地解釋:“抱著你,要是不燙,我才應該懷疑下自己是否正常。”
路青槐的臉紅成了熟透的龍蝦,幹巴巴地從唇邊擠出聲,“那……現在也是嗎?”
“嗯?”謝妄簷徐徐凝在她臉上,“準確來說,是晨起時的生理反應。”
他說到這裡,還要特地補充,“你上次不是撞見過?”
路青槐反應兩秒後,驀然明白過來,忍不住踩了他一腳。
趙月說得沒錯,她就是太好太心軟,連被他逗弄的時候,都不捨得下重手,反而激起他心底那點從未脫韁的心思,更想欺負她了。
謝妄簷將她往懷裡按得更緊,含上她的唇,清冷如月的人似是從山間墜下。
與她一同沉淪。
兩人是一前一後下樓的。
路青槐同長輩們用早餐時,分外提防謝妄簷,生怕他一個不經意,露出鎖骨上的吻痕。不過好在衣冠楚楚的謝妄簷十分從容,微仰著頭,同謝老爺子賞雪時,漫不經心朝她掃來一眼。
沒有暴露。
她心頭卻莫名一跳,不再在角落裡偷瞄他。
趙月說起蜜月的事,問他們倆有什麼計劃沒。
“春節假期哪都人山人海的,不過等年後的話,昭昭也就忙起來了,剛進事業單位的第一年沒有年假,再往後,就得等到五一或者國慶,人還是一樣多,你們最好提前規劃下。”
長輩們不提,路青槐差點忘了還有蜜月旅行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