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槐低著頭,盡管腦子裡裝的黃色廢料,並不會被他窺破,她還是有種不敢面對當事人的心虛感。
而謝妄簷則定定看著她,目光隨著那滴沿著她頸線蜿蜒的水滴遊走,最後剋制地在鎖骨之上停下。
好可惜,那場令人回味的吻,僅在他這裡留下痕跡。
他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將軟餐巾遞給她。
路青槐這會只想趕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再陷入浮想聯翩的罪惡陷阱裡,於是盡力找別的話題。
“剛才在片場的時候,你好像不太高興。”
謝妄簷承認得很大方,“嗯。”
但限定詞明顯錯誤,不是‘不太高興’,而是‘非常不高興’。他承認,當初謝亦宵的調侃一語成真,他的確是個善妒的人,哪怕只是旁人無心的調侃,便足以讓他心生嫉怨,理性全無。
路青槐停下手中的動作,本能關心道:“為什麼呢?”
謝妄簷等的就是這句話,凝向她的視線多了幾分幽深的鋒芒,但並未急著回答。
她仔細回憶了下,猜到幾分,“不會是因為幾位老師誤以為我和二哥是……的事吧?”
見她推測出他情緒不佳的原因,謝妄簷眉梢極輕幅度地揚起,“你觀察得很仔細。昭昭。”
“她們只是開玩笑,沒有惡意的。可能是因為你太冷淡了,和我沒什麼眼神、肢體上的交流,而二哥和我討論劇本時,站得比較近——”
話音未落,謝妄簷彷彿洞穿人心般的眸子落向她,“我很冷淡?”
路青槐點點頭,很是誠懇地說:“是有點。”
謝妄簷:“一點?”
“非常。”路青槐改口,“剛才化妝老師還跟我說,你好像那種冷臉的幕後投資人,她們都不敢和你搭話。”
謝妄簷語調柔和不少,“我的工作性質,註定沒辦法將社交精力分給太多人。”
“對今後毫無交集的人,表現疏冷是很正常的事。”
路青槐點頭,對他的理由表示理解,“你說得也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做到八面玲瓏,內耗的反而是自己。”
“昭昭,這不是重點。”謝妄簷說。
她仍舊不明白他生氣的點到底在哪裡。
無奈之下,謝妄簷繳械投降,眼底閃過掩飾得極好的炙意,緩聲道:“我在場的情況下,她們似乎更傾向於認為,亦宵才是你的伴侶。”
“昭昭,這代表著,作為丈夫這一身份,我非常失敗。”
“啊……”
路青槐讀書那會,同學生會主席同行時,偶爾也會被大家起鬨打趣,說副主席和主席的雙學霸cp真好嗑,大家揶揄純屬覺得好玩。實際上,她和主席是無比純潔的工作搭子和學習搭子,互為競爭對手。
因此,她很難理解向來穩重的人,怎麼會為這件事不虞。
“她們怎麼想,你不用在意。嗑cp就是很無厘頭呀,比如有時候發色相似的兩人,大家也會覺得般配。”路青槐也不知道自己勸慰的方向對不對,“你很好,也相當優秀,不要因為旁人的話受挫。”
“受教了。我盡量調整這種心態。”
謝妄簷說,“那你呢?你怎麼想的?”
他還挺好開導的,路青槐收回思緒,沒跟上他緊隨其後的發問。
“我的意思是,站在旁觀者,或是你自己的角度。”
謝妄簷頓聲,“我和你,能不能算得上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