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槐在腦子裡過一遭,抱著推測問謝妄簷:“大嫂該不會是彌鹿吧?”
“是。”謝妄簷低眉看她,“昭昭也追星?”
她連忙擺手,解釋道:“我不追,是我一個朋友很喜歡她。我以前看過彌姐演的仙俠劇,她的古裝儀態太驚豔了,威壓也吊得特別颯。”
路青槐偶爾也看電影和劇,但演員更新換代太快,往往還沒記住面孔,眨眼就有了新生代。彌鹿是她難得記住名字的演員,長相偏人間富貴花,骨子裡的堅韌很容易讓人對她産生好感。沒想到大家口中各不相同的那位大嫂,竟然是彌鹿。
謝亦宵:“彌姐以前做武替的,我之前拍《天亂》的時候,她還來和武指討論過怎麼修改動作,審美水平沒話說。”
“……好厲害。”路青槐發自內心地贊嘆。
謝妄簷:“既然你認識,下次和彌姐見面,應該有得聊了。”
“我要是問她要簽名照,會不會不太好?”路青槐想幫許昭霧要一張,她算是彌鹿最早一批的忠實粉,只不過比較擺爛,不怎麼做資料。
“不會。”謝亦宵說,“彌姐人很仗義,沒有大牌架子。”
謝妄簷也道:“到時候你和她說好就行。她對家裡人很好。”
路青槐放下心來的同時,對上次偶然聽梁雪講的話有了別樣的認知。謝家的權勢地位恐怕比她想得還要深,不過梁雪用奉子成婚來形容,大概帶了不少偏見。畢竟從她一個普通人的視角來看,彌鹿已經非常優秀了。
可落在謝、路兩家人眼裡,還是有值得挑剔的地方。
她不禁聯想起自己,將來會是什麼樣的處境呢?
謝妄簷看出來了她的走神,不著痕跡地捏了下她的手心。他動作不重,細密的摩挲感存在感極強,引得路青槐抬眸。
“剛才在想什麼?”
路青槐掩下不自然,“沒想什麼……”
謝妄簷說:“爺爺先前不喜歡她,是因為兩人分分合合糾纏了十年。誰也放不下,偏偏兩個人都是高傲的個性。後來還是意外有了小冰糖,才冰釋前嫌走到一起。”
“十年?”路青槐訝異。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哪怕未曾聽過諸多細節,謝妄簷這句十年,也足以展現恨海情天的一段故事。
糾纏十年沒結果,很少有長輩能夠不埋怨吧。
聽了不同角度的敘述,路青槐心底那點莫名的情緒,頓時消散不少。
她抬起眼,對上謝妄簷眼底的柔,一股難言的悸動暈染開來。
“你怎麼突然跟我說起這個?”
謝妄簷笑了聲,“你那麼聰明,應該不用我特意解釋?”
他觀察得太仔細,路青槐自知瞞不過他,沒再扭捏糾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就是覺得自己好像挺普通的。事業上似乎很難像她們一樣做到極致。”
“嗯。”謝妄簷耐心地聽著她傾訴,像個年長的朋友般,一步步引導著她,“那你想到她們的時候,是嫉妒,還是羨慕更多?”
路青槐認真想了下,“說是敬佩和欣賞比較貼切。”
謝妄簷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含著清淺笑意,“昭昭,單從這點來講,你並不普通。”
“用欣賞的眼光看待同性,是許多人窮極一生都無法修煉的心態。”
這樣的角度,常人的確很難想到,路青槐不免怔忡。
他比她高出不少,側面望過去的背影疏朗清闊,深邃冷眸眼中滿是溫和包容。路青槐不止一萬次想過,即便她最初沒有喜歡他,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也很難說服自己不動心。
肯定完這項,謝妄簷才繼續道:“還有,離職的這段時間産生對未來迷茫低落的情緒很正常。你只是短暫地休息,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我這是第一次經歷離職。”路青槐難得敞開心扉,“最近都不敢刷朋友圈,看大家的動態。還不確定以後會走什麼樣的路,會不會比青川更好。”
“人生總是往高處走的。”謝妄簷說,“你覺得在低谷,可能只是途徑上升路的一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