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家居服,看樣子應該也是才洗完澡。手裡拿著暖手袋,暖貼貌似是點的外送。
“你今晚不回清湖灣嗎?”路青槐抱著暖手袋,想起自己剛才在臥室裡輕輕呻吟的那幾聲,有些耳熱。她聽到關門聲,以為他已經離開了,才這麼肆無忌憚來著。因為實在是疼。
謝妄簷:“回去了沒人照顧你。”
她的狀態比先前更差,臉色蒼白,嘴唇沒什麼血色。謝妄簷完全沒辦法放心離開。
“要拿什麼東西,我給你拿。”
爬樓梯消耗體力,路青槐在害羞和身體要緊之間,選擇了後者。“樓上儲物間裡,有個白色箱子的快遞,沒來及拆。”
說到這裡,謝妄簷點頭表示懂了,下樓時,修長好看的手裡,多了一小袋方形包裝。
“每次都這麼疼?”
路青槐點頭,“差不多吧。留學那會跟著美國室友喝冰水、在雪地裡打滾,可能身體不適應,受寒了,然後身體就一直這樣。”
按歐美人那樣造,或許只有少數人才能吃得消。
說到這裡,因站立許久,小腹突如其來的抽痛讓她止住聲吸氣。
謝妄簷扶著她的腰,將她騰空抱起,穩穩地放置於柔軟的床鋪上。
外送的暖貼和暖手袋正好派上用場,他沒猶豫,解開她裹在外層的睡衣,將暖貼隔著一層薄薄的打底短衫,貼在小腹往上半指的距離。忙活了半天,她額間反倒泛出薄汗。謝妄簷皺眉沉思了會,像是沖破心底的眸中束縛,俯身在她耳邊,“昭昭,別怕。”
而後長指輕掀開那層單薄的打底短衫,毫無阻礙地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男人的掌心溫度適宜,比暖手袋和任何製品的效果都好。
謝妄簷在床邊坐下,剛開始還有些笨拙,不知道該怎樣控制力度,隨著逐漸適應,輕緩按摩得她小腹酥酥麻麻,由疼痛轉為舒服。
“不疼了?”
耳邊的男性嗓音清磁悅耳,路青槐搖頭,細聲問:“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嬌氣?”
謝妄簷另一隻手還被她緊緊扣住,動彈不得。好在他甘之如飴,掌背微辣的抓痕於他而言尚能接受。
“你是指,熱水袋、暖貼都不管用,得用手掌揉?”
“啊……”路青槐沒想到他會說這個,痛經倒不是經常犯,但痛起來的時候,的確很難止住。如果特別嚴重的情況下,她會吃布洛芬止痛,盡量不影響正常的工作生活。
她小聲辯駁,“之前也沒試過用手掌揉。”
更何況,還是這樣相貼。她和他之間的那條線,因為今晚頻發的意外,逐漸變得透明,越界太多,以至於像飲食男女的曖昧期。謝妄簷掌心有一層很淡的薄繭,牽手時的感覺和貼在小腹時完全不同。
骨掌寬大,能夠罩住她,好似永遠不會熄滅一塊熱源,讓她捨不得離開。
還想永遠黏著他。
謝妄簷抬眸望了上來,她小幅度挪動身體,不知是在躲避他的觸碰,還是單純熬過了抽痛期想換個姿勢,如綢緞般的細膩肌膚在他掌心摩擦,像是被他掌控在手裡。
令他不得不想起握住那截腰肢的微妙躁意,像是血液裡激起某種本能的狩獵天性。
向來冷靜自持的嗓音沾上化不開的啞意,謝妄簷同她相扣的那隻手驀然收緊,不知是在提醒誰,“別亂動。”
路青槐心跳有些出離自己的掌控,她紅著臉,想要將他掌心的位置上移,這會反倒不敢再亂蹭。
喑啞的男性聲線卷過耳畔,欲得要命。她眼皮一陣陣跳動,那股熱意從耳畔綿延到頸側,如同一張溫柔似水的大網,纏住她,讓她無處可逃。
謝妄簷察覺到當下的情境有些失控,手掌脫離她的身體,替她將被子掖好。
趙醫生的電話適時打進來,正巧緩解了兩人的尷尬。
“痛經這事可大可小,最好還是中藥或者食補慢慢調理。我明天再去問問我婦産科的朋友,有時間你帶昭昭來京醫看。”
“嗯。”謝妄簷溫聲,“等她經期過了,我會帶她過來的。”
趙醫生又囑咐幾句,聽到路青槐虛弱的聲音,忍不住數落謝妄簷。他一一應下,言簡意賅地結束了通話,見路青槐仰著頭,沒什麼力氣的樣子,似乎離了他,今晚恐怕會遭受更深的折磨。
路青槐其實很想讓他留下來,但沒有長輩在,他自是沒必要演到這種地步。那樣清冷的一個人,能夠給予她這麼多溫暖,應該已是極限。
對視的幾秒裡,是謝妄簷先開口,提議道:“介意我今晚留在這陪你嗎?”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是空枕頭的那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