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他們就這樣,一對老頑童。”謝妄簷道。
<101nove.,屬於低燒範疇。
謝妄簷唇峰抿緊,“還好,比早上的溫度降了不少。”
趙月詢問了路青槐的其他症狀,給她從醫藥箱裡配了點藥,先退燒,剩下的主要靠抵抗力來扛。
“你們倆吃早飯沒?”忙活完這一通,趙月一拍腦袋,才想起來她忘了燒水下餃子。
“沒有。”
謝妄簷毫無疑問又幫她頂了一通戰火,正欲挽袖,就被謝庭晚逐出了廚房,趙月道:“你把昭昭照顧好就行。”
他們是在太熱情,路青槐總覺得受之有愧,謝妄簷安撫她,“都是一家人,太客氣反而顯得生疏。”
“可是我和你是假的。”
謝妄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抱著她,稍作遲疑,還是進了主臥。臥室他早上才整理過,特意製造出了兩人共同居住的痕跡,昨夜路青槐留在床邊的玩偶,確實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擾,陌生的香氣,攜一縷幽香入夢,擾得他頻頻夢見這雙清亮如碧玉般的眼睛。
他斂去複雜的心思,“介意在這裡躺一會嗎?抱歉,早上沒來及給你換新的床單。”
主要是的確有點突然,他沒辦法預料到她會生病,趙月和謝庭晚的到訪時間也提前了整整一個小時。
昨夜他和衣而眠,不過對於女孩子來說,就這麼躺在一個男性的床上,的確算不上太好的局面。
所以他擔心會讓她産生不適的情緒。
路青槐搖頭,“你不介意就好。”
“謝先生,你……是不是有潔癖啊?”她到底還是問出了上次的疑問。
謝妄簷俯身為她掖好被角,從這個角度看他,下頷線清晰鋒利,透著生人勿近的冷峻感。
須臾半晌,他垂眸睨向她,“怎麼會這樣想?”
“我看你給每位長輩都準備了不同顏色的拖鞋,還用防水布標了名字裡的簡詞。昨天二哥在的時候,你特地問他有沒有動過杯子,哪怕櫥櫃有消毒功能。”路青槐說,“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有潔癖。”
“你觀察很仔細。”謝妄簷英挺的喉結輕滾,“其實我並不覺得自己有潔癖。”
他頓聲,思忖著措辭,“只是我界限分明,便推己及人,擔心你會因為這些容易被遺漏的細節而感到不舒服。”
“昭昭,這場合作是你吃虧很多,所以,我會盡我所能地照顧你。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原來善於察言觀色的她,判斷也有錯誤的時刻。
路青槐感覺心髒似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她張了張唇,良久,才從這張密不透風的大網裡鑽出來。
“跟你合作,我感到很榮幸。”她說。
“賀昭。”
這是他第二次正式叫她名字,熟悉的詞讓她不免正襟危坐,以為他要說什麼很嚴肅的事。
謝妄簷濃如黑霧的桃花眸在她身上落定,“婚姻關系是假的,但大家對你的好,並不摻雜絲毫虛情假意。”
“他們願意對你好,是因為你本身就很好,而不僅僅是靠著成為我妻子這一個理由。”
路青槐長睫輕輕顫動,像一隻將要振翅的蝴蝶。
大概低燒也會將人燒糊塗,她聽見自己問:
“也包括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