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條,是姐的。
[趙總聽說你請假,發了好一通脾氣。嘖,平時沒見著關注咱們小嘍囉,這會殺雞儆猴拿你開刀呢]
事出有因,的確急促,路青槐給直系領導知會過。
但公司要是不認可,芝麻大的小事都能被挑出毛病。她算是看穿這種規則。
路青槐給姐發完訊息,便摁滅了手機,沒管組長的pua式轟炸。當然,她不會就此內耗。
到了軍區醫院,有佩戴著軍銜的中年男人驀然傾身上前,自前方的一輛suv裡接到身高腿長的男人,兩人面色冷峻,互相點頭問了好。
下車的男人轉身的間隙,餘光瞥見路青槐,有些意外,“昭昭。”
路青槐這才認出來是謝妄簷,往前並作幾步跟上去,禮貌地喚了聲:“謝先生。”
謝妄簷這會沒有心思寒暄,俊朗眉眼像是凝結了一層冰霜,頷首後,三人邊走邊給她介紹,“這是老爺子以前的部下,你跟著我喚他尚叔就好。”
簡單寒暄過後,眾人抵達急救室門外,謝家一大家子人,除了那天沒來的二哥,其他全到了。路老爺子杵著柺杖坐在單獨搬過來的輪椅上,表情凝重。
“三哥,你和昭昭一起來的?”路灩雪示意他們先坐,跟旁邊的尚叔問了聲好。
謝妄簷:“在醫院門口碰到的。老爺子現在情況怎麼樣?”
“搶救了一個小時了。”
說話的中年婦人是趙月,謝妄簷的母親,那天家宴她們夫婦沒出席。路青槐是根據面孔推測出來的,畢竟她同謝妄簷有著相似度高達百分八十的桃花眼。
她掩面哭泣,眸子裡蘊著化不開的稠濃憂慮。
謝妄簷寬慰道:“老爺子吉人自有天相,我們耐心等吧。”
“只能寄希望於此了。”大伯母嘆氣,“亦宵傍晚六點才能落地,我早說讓他這幾年別老往外跑,父母在不遠遊,他總是不聽……”
“嫂子。”摟住趙月的男人打斷,“別說這些喪氣話。”
謝家長輩自帶不怒而威的氣勢,急診手術室門外,頓時陷入死水泥潭一般的安靜。
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等。
可能是一個小時,也可能是好幾個小時。總之難熬。
謝妄簷見路青槐站在原處,才想起來,現場所在的人中,唯獨他的父母沒見過她。這種緊張的時候,沒人從中引薦介紹,她作為被路家認領回來不久的晚輩,肯定倍感手足無措,隱有被排斥在外的不安感。
“爸,媽,這是路叔叔遺落在外的女兒,昭昭。”謝妄簷回過頭,視線平靜地落向她。
趙月還在用丈夫遞來的軟帕巾擦眼淚,聞言,輕聲道:“青槐都長這麼大了?”
“伯母,謝叔。”路青槐為了區分她們和大伯母一家,改了下稱呼的變化。
“好孩子,你在外面受苦了。前段時間我感染了流感,你謝叔一直照顧我,怕傳染給兩位老爺子,所以沒能來參加家宴。”趙月握著路青槐的手解釋。
“以後有時間,常來家裡玩。”
路青槐之前只聽說趙月夫婦性子冷清,極少參與社交場合,以為會很難相處,沒想到初次見面,反而倍感親切。
“謝謝伯母,您養好身體,不著急。”
沒人告訴她的是,當初她母親和趙月關系親近,兩家人時有走動,自然熟悉。
趙月看向路青槐,彷彿依稀瞧見昔日故友,內心感慨萬千。
對兒子道:“妄簷,你跟昭昭的公司相隔那麼近,怎麼沒想著順道接她一起?”
路青槐連忙擺手,“我和三哥相隔了兩個街區,大家都著急趕著過來,不方便。”
謝妄簷從善如流道:“是我的錯。下次會順路捎上。”
趙月:“道歉要有道歉的樣子。”
路青槐漲紅著一張臉,看謝妄簷壓低了聲,同她道歉。只是眾人的精神仍舊緊繃著,說話的人心不在焉,聽的人也心亂如麻,擔憂的心沒辦法因此而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