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地方肯定不夠,有一半桌子擺在對門王家了,四桌男人,兩桌女人孩子。
軍屬區三十多戶人,每家大人小孩湊起來實在不少,全部人都吃一戶,主家壓力很大,所以一般這種聚會,距離或關系不太近的,當家男人來了就得了,女人孩子不來。
團長政委也照例沒來,以免他們拘謹,還得掏出更多家底備菜。
菜上好了,大夥兒坐下後,先恭喜趙向東姜寧,接著許衛國端起酒碗,“辛苦嫂子們了,咱們敬你們。”
這話得到所有人的認同,站起來一起敬酒,姜寧和曹來喜幾個也站起,豪氣的一口幹了,像姜寧這樣酒量淺的只敢啜一啜。
這酒度數挺高,火辣辣從口腔直沖而下,一點點她臉立即就緋紅,被陳桂花幾個連連取笑。
一桌大人孩子都樂呵,只除了劉文娟笑得有點勉強,好吃的她當然愛,只不過她家也是剛來的,暖房席還沒辦,有對門珠玉在前,她心慌得很。
她沒幫忙掌勺,不知道肉菜這麼多,她家負擔很重,這些年沒啥積蓄,想辦這席面,恐怕家底都差不多得掏空了。
只是心慌歸心慌,宣佈起筷時,劉文娟速度一點不慢,飛快幫兒女夾滿,自己狼吞虎嚥,跟平常斯文形象半點不符。
不過也沒人笑她,一大桌子女人孩子都埋頭苦吃,這菜做的好不說,平時佔葷腥不多,哪有不饞肉的。
一大桌子,也就兩個人保持斯文,下筷不緊不慢,還不撿肥肉,一個是姜寧,另一個是許衛國的媳婦方涵。
經過一個女人們半下午的絮叨,姜寧已經大致瞭解軍屬區的情況,其中就包括許衛國方涵夫妻,這兩人都是軍二代高幹出身,家裡長輩就住楊市市郊那個軍屬區。
那是楊市軍區最南的家屬區,大概就比自由市場再出一點點吧,已經位於楊市裡頭了,生活十分便捷,裡面住的都是部隊上層領導及家屬。
陳桂花之所以強調這點,是為了說明方涵的高傲。
方涵與丈夫許衛國不同,許衛國與兄弟肝膽相照,一個戰壕出來的感情絕對不一般的,他不隱瞞自己身世,也不宣揚,從沒看不起出身貧寒的戰友。
換了方涵就不行了,她打小養出來的驕傲,不大看得起軍屬區的軍嫂們,城市來的還能說幾句,農村的一律不屑於交談,十分矜持,丈夫好說歹說也不管用。
不過她自傲歸自傲,卻不挑事,人家也有高傲的資本,陳桂花幾個最多私底下嘀咕幾句,就拋開不提了。
人家不搭理自己,自己也犯不上拿熱臉貼冷屁股。
此刻姜寧的與眾不同,倒讓方涵注意到了,實際上姜寧一出現她就留意到,一點不像個農村泥腿子婦女,倒像個有底蘊的知識女青年。
不過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過罷了,鄉下地頭農民家庭,教育跟不上,模樣再像,那也是個花架子糊弄一下人罷了。
兩人剛好坐的對面,相同的舉止讓她們對視了一眼,姜寧是主人家,雖對眼前膚色白淨長相明豔,略帶驕矜的年輕女人不大感冒,但也禮貌性點了點頭。
方涵小幅度頷首,算是回禮。
接著兩人再無對視。
總的來說,今天這暖房宴十分成功,賓主盡歡,不少人是喝醉了被扛回去的。
散了席以後,女人們收拾桌子洗碗,男人們掃地搬桌椅扛人,忙碌了大半個小時,才算收拾停當。
將客人全部送走,關上大門,姜寧立即軟在客廳的實木長椅上,“哎,今天太累了。”
她真的累,白天出門買東西,下午回家做酒席,一直忙碌到現在,緩下來後才覺得累癱了。
“那你等會洗了,早些睡吧。”他看過,煤爐燒好了熱水。
趙向東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大手捏住姜寧小腿,不輕不重地揉按著。他剛入伍時學過這個,跟戰友互相幫忙舒緩緊繃的肌肉,xue位找得極準。
這感覺太酸爽,姜寧嘴裡“哎喲”叫喚,痛並快樂著,“我不困,就是有點累。”
她還打算跟丈夫說一下創業的事呢,畢竟明天都要去簽合同了,夫妻間不說一下就顯得太不尊重了。
不過沒等姜寧開口,那邊趙向東就先笑著說:“那好,你不困的話,我先就給你說個事。”
“啥事?”她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