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競實話實說,“不知道。”
杜時闌聽到這沒用的三個字,頓時火冒三丈,“不知道?這苦肉計不是你在配合他?”
苦肉計……
他連這種想法都沒有。
杜時闌呼吸愈發沉重,她氣得冷笑,“阿競,你倒真是忠心耿耿。”
若是先生提前告知他要離家出走,自己會不加思考地去配合他嗎?
他回答不上來。
這樣不堅定的他,還能稱得上是忠心耿耿嗎?
或許他的“忠心”,早已成為了杜芳泓的負擔。
往日神采奕然的年輕beta此時像是一個失了魂的木頭人,他搖頭苦笑,“杜董,他知道我在他身邊是為了監視他,所以他什麼都沒有告訴我。”
杜時闌突然無話可說。
林競10歲來到杜家,和杜家的孩子們一起長大,起初,她讓他保護宇臻,後來,她安排林競跟著他父親去分公司鍛煉,在她把決定告訴林競前,芳泓找到她,說,“把林競留下吧。”
他來杜家16年,在杜芳泓身邊,已有10年。
這十年,他夾在母子中間,斡旋、調和,屬實不易。
杜時闌不再逼問他,轉身問向誠,“現在能看到他的位置嗎。”
“杜董,還是看不到。”
“車的位置呢?”
“也看不到,他車上應該有訊號遮蔽器之類的東西。”
杜時闌看向林競。
林競據實回答,“他找人拿了訊號遮蔽器,隨後趕我下車。”
此時已是深夜,杜時闌站在秋嶼山下,神情冷肅,身形硬得像一座沉重的雕塑,向誠從車裡取來大衣,正要為她披上,她說,“不必了,去a市。”
槍,是芳泓從宇臻房間裡拿到的。
宇臻不在了,他在秋嶼山上的房間一直維持原狀,可是她一直不敢上去看,更不知道他的房間裡放著一支槍。
她這個做母親的,甚至不知道,這把槍是宇臻放在房間的,還是芳泓藏在裡面的。
秋嶼山對她而言,是個充滿回憶的傷心地,可她卻把杜芳泓一個人留在這裡。
她一直在犯同一個錯誤,時間,果然殘忍到連正確答案都沒有給她。
。
杜芳泓有十年沒開車了。
他偶爾會玩模擬駕車遊戲,重溫駕駛的快感,可遊戲和實際開車不一樣,隔了這麼多年,再一次摸上方向盤,難免手生。
開了20分鐘,他才找回感覺,提速沖上高速。
自動駕駛技術已經實現,這在十年前便可以預見,但他和杜宇臻都享受親自駕駛的樂趣。
他玩賽車是受到杜宇臻的影響,杜宇臻的愛好之一就是買跑車,他熱愛速度帶來的刺激和心悸,他經常帶著朋友外出兜風,可他不許杜芳泓坐他的車。
他放假回國,跟杜宇臻和他的朋友出去玩,杜宇臻戴著墨鏡,笑著和旁邊車上的人說話,一口白牙在陽光下閃亮得耀眼,見他過來,他說,“小泓,我開車很危險,去坐後面的車。”
“哦。”他聽話地往後面走。
“你弟弟真乖啊。”和他並列著停車的那個人說。
“嗯,我弟弟是好孩子。”杜宇臻探頭往後看他。
十三歲到十九歲,杜芳泓大部分時間在國外讀書,不參與公司事務,也不參加公眾活動,很多圈內人甚至都不知道杜家還有二公子,知道的也都說他是身心脆弱的oega,難當大任,不如他的apha大哥。
這六年雖然被家族無視,但他卻怡然自得,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19歲時,已在國外讀了兩年的天文學,那年初秋,杜宇臻來看他,杜芳泓請他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