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梁羽藍的,竟然是五毒教的人,這種人怎麼會出現在伯爵府?”
五毒教手段陰毒,紮根於雲南,是江湖中有名的毒門,蔡如柏曾經在斷某一奇案時遇上過一種棘手毒物,調查數月仍未有頭緒,後來還是兇手自己跳出來認的罪,他才知道,那兇手是僱傭了一位五毒弟子下的毒,毒物極為特殊,所以他們才毫無頭緒。
“大人,下官以為,這位梁姓女子背後勢必也不簡單。”藺徵分析道,“伯爵府把人送來後,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是因為嫉妒才殺人,可五毒這個身份……她的來路實在可疑。”
“不好說,若真是如此,她的身份更應好好掩蓋才對,為何你調查得如此輕松?”蔡如柏問道。
“大人,還是因為她使的毒。”藺徵拿出瓷瓶,道,“伯爵府提供的證據,那毒物,與大理寺之前一起案子的毒一樣,正是五毒的手筆。”
蔡如柏接過那個瓷瓶,開啟看了看,很快關上它。
他動了動嘴唇,看了看那幾頁紙,又看向藺徵,他已經猜到了藺徵的意圖,但還是道,“去查,查清梁羽藍背後是否有人,大理寺絕對不能參與進去。”
藺徵心裡一緊,正色道,“是。”
如果這個案子有更多勢力暴露出來,他們大理寺要擔的責任自然就少了許多。
畢竟這起案子,所有的相關人,都與宮中那位有關。
只是幾天後,大理寺的調查還未有明確結果,外界的流言卻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一開始,只是有人在傳禦榮伯爵府出了命案,死的是那個名動京城的名伶夏柔,緊接著又有人說,已經許久沒見過伯爵府的女樂師們,暗地裡編排三皇子豔福不淺。
緊接著,流言的走向開始離譜起來,有人傳是陳王派了人使了美人計想要拉攏三皇子,其他樂伶也想要爭寵,夏柔便是死於爭寵中。
還有人駁斥他們都錯了,樂伶他都見過,夏柔美得絕豔,其他人絕對趕不上,另外幾個皇子怕三皇子被五皇子的人拉攏走,安插了殺手想要除掉夏柔。
緊隨上面一種流言,接著又開始扒起誰與三皇子關系最不好,扒來扒去,與謝予言明顯不和的,只剩下四皇子謝予和。
京城裡風言風語一日更勝一日,官員間也注意到了這波動靜,本是不敢隨便編排的,但見皇帝竟然沒動作,便肆意了起來,下朝路上,工作之餘,茶餘飯後,必定要聊聊各自見聞。
不過聊得再多,都不如朝堂上見著幾位皇子正面嗆有意思。
特別是,一向不愛參與朝政的三皇子,那個永遠默默掏錢的朝堂吉祥物,竟然開始正兒八經地向皇帝進言了,雖然大多數時候只是為了反駁陳王與四皇子,不過看著倒是坐實了一些流言。
他們三個這麼一鬧,連平日裡吵得你死我活的文武官都不敢隨便開口了,生怕被哪位祖宗,特別是排行第三那位死咬住。
官員們都在等著皇帝發話,然而他好像看戲看得比他們還起勁,就沒嚴厲制止過。
“郭尚書,”一日下朝,病已經痊癒的戶部尚書姚翰移步到郭松身旁,悄聲問道,“現如今,幾位皇子鬧成這樣,大人可知道些內情?”
三皇子雖然不喜政務,但還是被迫要在工部打工,當時,皇上給他安排了這份差事以後,除了謝予言本人,工部全體上下都很開心。
其實其他幾部也看得眼熱,三皇子雖然朝政上無所作為,但這賺錢是真的青出於藍,做人也是八面玲瓏,錢糧人力沒少出過,除了正經些的官員,沒人不喜歡與他打交道的。
“我哪能知道什麼內情,修堤迫在眉睫,姚尚書可是不知道最近工部有多忙。”郭松語氣很煩惱,表情卻是喜氣洋洋的,看得姚翰想打人。
他每天為了把經濟搞上去累得要死要活,躲完一個下一個又來了,實在無法理解郭松這種幸福的繁忙。
“唉……不過想想三皇子也確實不容易。”郭松感嘆道,“本以為他日後只要做個閑散王爺,瀟灑度日就好,沒想到溫香軟玉藏蛇蠍,這種福氣,一般人確實沒法消受。”
這福氣給他他也不要,姚翰也在心裡嘆息一聲。
正說著,正主從他們身旁走過,步伐很快,像是迫不及待要離開一樣。
郭松與姚翰對視一眼,流言四起以後,謝予言就是這副模樣了,朝堂上點炮,下朝就走,不與旁人過多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