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前爭端
“說說吧,怎麼回事?”馬車裡,謝予言看著坐在他對向上的兩人,沒好氣道。
張承低著頭,時不時想要抬頭看謝予言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彷彿看一眼就會掉腦袋一樣。
“是……都是……”他支吾著,猶豫了一會。
謝予言挑眉道,“只要你說出原委,本王會酌情考慮。”
哆嗦著的男人一聽這句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立馬指著身旁的竺音,大喊道,“是她!都是她威脅草民的!她說事成之後必有重賞,要是草民不配合,就殺了草民!”
張承聲淚俱下,“草民也是被逼無奈呀,還請王爺明鑒!”
竺音沉靜地看向他,張承又一個哆嗦,往後退了退。
他的語氣太誇張,謝予言又看向竺音,問道,“你可有話要說?”
竺音與他對視一眼,沉默著低下頭。
“這是承認的意思?”謝予言繼續問道。
還是不說話。
謝予言皺了皺眉,剛想要說話,忽聽薛煥道,“王爺,有個婦人跪在伯爵府前。”
謝予言掀開簾子,下了馬車,只見那婦人抬頭往馬車裡瞥了一眼,然後哭著沖上前,一個滑跪,大喊道——
“王——爺——!”
謝予言不動聲色地躲開一步。
“我家那侄女兒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做出這等醜事!奴家是來向您賠罪的!”
婦人一邊哭一邊用膝蓋向謝予言一點點挪動,薛煥感覺自己渾身雞皮疙瘩依次開始舞蹈,迅速拔劍攔在謝予言身前,呵斥道,“退後!”
“是是是~”婦人壓著嗓子,一雙柔情似水的眼,不斷往薛煥身後瞟。
“王爺,只要您開口,屬下立馬給她一劍。”薛煥從來沒有這麼惡心過,他申請直接動手。
謝予言輕咳兩聲,搖頭道,“不必,問問她什麼情況。”
薛煥拿劍挑起婦人的下頜,得來對面一個不勝嬌羞的曖昧目光,他感覺實在是晦氣,連忙收回手甩了甩劍。
“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此?”薛煥皺眉道。
跟這個詭異油膩的婦人比起來,竺音那點奇怪都不算什麼了,後者簡直是人間仙子。
“奴家有個侄女兒,喚為竺音,奴家是她舅母,昨日無意間聽到她與我那不成器的夫君合謀,要設計王爺,奴家輾轉反側,實在不敢包庇,於是便厚顏找上門,望王爺饒恕他們一馬。”
“合謀?”謝予言看著她,“你可知,你夫君如何說的?”
婦人有些猶豫地搖搖頭。
“她說你侄女兒威逼利誘他,讓他配合她演這一場戲。”謝予言看著婦人發白的臉,問道,“你倒是說說,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婦人猶豫再三,最終做出了取捨,抬頭道,“是我夫君……他糊塗了,奴家那侄女兒從小父母雙亡,奴家便自作主張將她接來,她從小吃的穿的都是我們給的,又哪來的能耐威逼利誘?”
“你胡扯!”
張承突然從車中跳出來,指著婦人大罵道,“分明是你提出要將她送進王府!現在看情況不妙,又把我推出去了?你這婦人好狠的心!”
“你在說什麼?”婦人驚恐得沒維持住跪姿,往後一倒,“我昨日才知曉你們的計劃,夫君,我們成婚了二十年,你就這樣對我?!”
“還在那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張承憤恨地看著她,把竺音從車上拉下來,掀起竺音的袖子,上面青一塊紫一塊滿是淤血,觸目驚心。
“你問問她,這傷痕誰打出來的?誰一邊掐她一邊哭訴養她這麼大該為家裡分擔點事了?”張承放下竺音的袖子,怒道,“我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相信你這賤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