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領頭的青年環顧一圈亂糟糟的房間,意義不明地哼了一聲。
能讓魏愛軍那個人特意到他面前炫耀,這位“幹娘”家裡,肯定不止這麼簡單。
只怕是東西不一定在家,或者藏到了什麼他們忽略的隱蔽處,還得要好好找出來才行。
——
魏愛軍一早起來就被盯著送上前往隔壁縣的車,他倒也沒有逃跑的想法。
跑了之後家裡回不了,外面沒人接應,他吃什麼喝什麼?難道去當野人嗎?
郭誠信閑聊的時候倒是說過,黑省那邊有知青受不了,直接逃跑了,知青辦到他家裡也沒見到人,不知道在哪裡。
哼,早早鋪墊了那麼多細節,就算今天沒有人打上鄭海萍的門去,最晚也不過明天、後天!
魏愛軍想到鄭海萍可能的慘狀,高興得腳尖連連輕點,面上卻看不出來。
出了縣城,還要經過好幾個公社才會到隔壁縣,魏愛軍心情輕松,在中巴車停靠時下車解決個人問題。
負責盯著他的人盡職盡責,甚至一路跟到了公廁裡,魏愛軍對此也接受良好,沒覺得有什麼不能看的。
盯他的人也得上廁所,還要求魏愛軍站在他的視野範圍內。魏愛軍聳聳肩,老老實實收回想要邁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腳,給這位盯梢的人“站崗”。
誰也沒想到,意外就發生在一瞬間。
一個膚色黢黑的男人快速沖上來從後面把魏愛軍放倒,他的同伴手持一塊石頭,狠狠向魏愛軍的右腿砸下!
“啊!!!——”
魏愛軍的哀嚎響徹了公廁上空,將周圍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來。
“腿!我的腿呃啊啊啊啊!”
魏愛軍在劇烈的疼痛中還是能夠清晰地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響——那是他斷裂的骨頭、在大力擠壓之下碎成泥的血肉。
不!怎麼會這樣!這些人都是誰?!
疼痛和憤怒讓他雙目通紅,“你們是誰?!”
茅坑裡的盯梢者正在緊急提褲子,而外面的其他人已經打算沖上來控制住這兩個無故行兇的惡徒。
但對面早有準備。
“我們?你把我爸燒了的時候怎麼不問問我們是誰?”
男人咬牙切齒,仗著同伴將魏愛軍牢牢控制,他才有功夫沖周圍人解釋。
“大家夥兒別慌!我們冤有頭債有主!就是這個知青,他為了能留在城裡當殯葬處工人,把我大伯活生生給燒了!!”
“我們一家人都還沒同意呢!只是單位把我大伯的遺體送到了殯葬處,他們就私自燒了!!!!”
男人站起身,又把手上的石頭狠狠扔向魏愛軍那條傷腿,“就是因為你!你個知青不想下鄉,為了討好你們領導,讓我大伯死了都沒法閉眼!”
“你罪有應得!我恨不得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