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一路疾馳,終於抵達了醫院。
崔洋和小靜就等在樓下,看見救護車回來了,馬上跑了過去,看見聶莞就問道:“小男孩傷的重不重?”
聶莞跳下救護車,臉色焦急的說道:“孩子身上幾處骨折,一直昏迷著,情況不太好。”
這時救護車旁邊停了一輛計程車,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從計程車上沖下來,她的頭發淩亂,眼神驚恐萬分。當她看到躺在擔架上的小男孩時,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我的孩子啊!”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她沖過去,想要抱住兒子,卻被崔洋和小靜攔住,“女士,您先別激動,我們馬上就給孩子治療!”
聶莞只覺得眼前的女人有些眼熟,但具體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她趕忙上前扶住女人,輕聲安慰:“您放心,孩子還有呼吸,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救他的。”
小男孩很快被推進了急診室,各種儀器裝置迅速被連線到他瘦小的身體上。
許一娜冷靜地下達指令:“先做全面的ct檢查,看看有沒有內髒出血,通知骨科醫生待命,準備手術。”聶莞則在一旁手腳麻利地協助,她小心翼翼地幫孩子褪去衣物,為檢查做準備,同時密切關注著心率監測儀上跳動的數字,生怕出現一絲差錯。
孩子的母親在急診室外來回踱步,雙手不停地揪著自己的頭發,她滿心懊悔,淚水止不住地流淌。
“都怪我,我為什麼要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家裡,我怎麼這麼狠心啊……”她的聲音顫抖,幾近沙啞,周圍的人聽了都忍不住心酸。她透過急診室的玻璃門,眼巴巴地望著裡面忙碌的醫護人員和病床上的兒子,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101nove.t結果出來了,所幸沒有內髒出血,主要是四肢骨折,需要盡快進行骨折複位手術。
骨科醫生迅速趕來,與許醫生進行了簡短的交接後,準備將孩子推進手術室。
女人見狀,不顧一切地沖上前,“醫生,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五歲啊……”
許一娜握住明紅的手,堅定地說:“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的,這是我們的職責。”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幾個小時後,孩子被推出了手術室,轉入了兒科重症監護室。
女人守在監護室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裡面的孩子,她已經哭幹了眼淚,現在只剩下滿心的祈願。
聶莞忙完手頭的工作後,特意過來安慰她:“孩子術後情況還不錯,接下來只要好好護理,很快就能康複出院的。您也別太自責了,以後可得多注意。”
女人感激地看著聶莞,點了點頭,聲音微弱地說:“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發現,跟她說話的小護士好像在哪裡見過,隨後才想起來,有一次在孫大嫂的小餐車上,跟陳景淮一起吃飯的女孩就是眼前的這個小護士。
世界真的很小,沒想到她曾羨慕嫉妒的女孩,今天竟然救了她的兒子。
明紅覺得羞愧萬分,便低下頭,任由淚水在臉上肆意橫流。
這一通折騰下來,外面的天已經大亮。
淩晨四點半的夏季,晨曦已在天邊悄然暈染,淡淡的微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給這個緊張了一夜的急診大樓添了幾分柔和。
下了夜班的聶莞接到了陳景淮的來電,她不知怎麼,心頭突地一跳,腦海裡瞬間想起了昨天傍晚的那個吻。
這個吻雖然很淺很輕,但足夠觸動人心。聶莞握著手機,指尖微微發顫,猶豫了幾秒才接通電話,聲音裡帶著些剛下夜班的疲憊與掩飾不住的緊張:“喂……”
電話那頭,陳景淮低沉的嗓音傳來,帶著獨有的溫柔:“小莞,下班了吧?我在你醫院門口。”聶莞下意識地望向窗外,晨曦微光中,陳景淮的身影站在急診中心樓下。
她匆匆收拾了一下,走出醫院大門。陳景淮看到她,眼中閃過一抹亮色,迎上前,把手中還冒著熱氣的早餐遞過去:“知道你下夜班肯定餓,趁熱吃。”
聶莞接過,輕聲道:“謝謝。”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微妙,空氣中彷彿還殘留著昨日那個吻的餘韻。
陳景淮此來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怕聶莞的那個追求者再來找她麻煩,他在她身邊還能幫忙擋一下。不過那個追求者並沒有出現,應該不會來了吧,畢竟昨天晚上的那一幕,足夠那人知難而退了。
昨晚又是一個大夜班,且兇險萬分,搶救了好幾個患者。其中那個從高空墜落的小男孩更加牽動人心,此時他的媽媽仍然在急診監護室外面守著,怎麼勸都不走。
在這個社會裡,人間疾苦太多了,聶莞根本共情不過來,她不是聖母,沒有挽救眾生的權利,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祈禱著,期盼這個人世間能少一些疾病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