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輕的力道,彷彿只是碰了碰。
阮笑笑沒明白他的意思,握住他抬起的手腕,指尖順勢碰到他腕上的表盤,有點涼,於是又縮了縮,話裡的底氣也跟著一縮:“什麼習慣?”
程朝昀握開阮笑笑的手,不緊不慢解下腕錶放在桌上,然後又將手腕伸回去,聲音笑著,“這樣握,歡迎阮老師繼續逼問。”
他這樣說,阮笑笑也不客氣地再次抓上去,這次語氣硬了硬,“你說。”
程朝昀垂眸看她握在自己腕骨的手,微涼的指尖貼著跳動的脈搏,溫差明顯的觸感,涼意比自身體溫還要清晰。
他另一隻手覆上她的手背,指節攏了攏她的,聲音緩緩道:“你每次言不由衷的習慣。”
這或許是阮笑笑自己都沒發現的一個習慣。
每次言不由衷的時候,她會認真地看著別人,唇瓣強抿出一個笑,雙眼一眨,乍一看格外讓人信服。
讀書那會兒,兩人關系還沒鬧掰時,因為阮笑笑常常問程朝昀題目,程朝昀發現她這個習慣的時機就比較早。
他知道她笑著說“那我再寫寫看”時是沒聽懂他講解的這道題,也知道她打電話對親人說“我在學校很好,你不用來看我”時其實還是想見對方。
甚至盛時瑤給她帶瀾青特色早餐問她好不好吃、她笑著點頭時,他也能分辨出她其實不太喜歡那個味道。
但他還是被騙過一次。
那是他曾經總會回憶的一天。
上午最後一堂課,鄭有餘為了講完試卷拖堂了近二十分鐘。
窗外走廊從隔壁班同學下課的歡聲笑語變為寂靜無聲,堂下的同學望著講臺上在黑板上奮筆疾書的鄭錯錯,懸著的心總算是死了。
身旁有同學邊抄筆記邊小聲哀嚎:“今天食堂有糖醋小雞腿啊,肯定搶不到了!”
徐知然也想哭,“我想去外面吃煲仔飯來著,等會兒下課估計要排長隊了!”
盛時瑤倒是有先見之明,偷偷摸摸在課桌下發訊息,“我讓隔壁班的幫我帶飯算了。”
過了會兒,看阮笑笑心無旁騖,她又伸長手臂戳戳阮笑笑,“你要吃什麼?我讓人順便也給你帶一份,食堂的。”
阮笑笑停下筆,思考過後才道:“不用了,我應該出去買吃的。”
等到鄭有餘終於宣佈下課時,班上的同學瞬間如同解除禁錮的飛鳥,咋咋呼呼起身。
這時,鄭有餘又一抬手,“對了。”
已經走到教室門口的同學腳步一滯,空氣也凝固住。
所幸鄭有餘對了的物件不是他們,“程朝昀,等會兒最後一道題,你把你的另一種解法也寫黑板上,給同學們看看。”
除了程朝昀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收拾東西往外走,腳步匆忙,生怕鄭有餘又想到什麼對了。
徐知然原本打算和程朝昀一塊兒出去,聽到這安排,知道程朝昀肯定是先完成鄭錯錯的任務才會吃飯,十分有眼色道:“你吃什麼,我給你帶?”
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給盛時瑤帶飯的同學坐在食堂吃,盛時瑤也出了教室。
身後紙張翻動聲傳來,程朝昀意識到阮笑笑還在座位上。
他往後看了眼,回了句隨便。
徐知然很快給他決定:“那就和我同款的煲仔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