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昀,你是不是又來找我了。”
她問,“我之前說過,如果——”
聽筒邊終於有了聲音,帶著無奈的一句話,“被你發現了,我又在陰天時想散心,然後湊巧——”
認命的語氣,“散心到了你家附近。”
“我給門衛發訊息,你進來吧,雨太大了。”
阮笑笑望向窗外遠處,某一棵樹旁似乎就停著一輛車。
“而且,”她頓了頓,“不巧,我想見你了程朝昀。”
程朝昀到來之前,阮笑笑下樓去煮了點蔥白姜湯。
於渙華正在後廳隔著推拉玻璃門看簷下牆邊的番茄,她靜靜坐在那兒,背對著人,看不見表情。
阮笑笑煮了湯順便過去同她提了一下程朝昀的事,“等會兒我有個朋友要過來。”
“朋友?”
於渙華回身,猜測,“你的那個老同學?”
阮笑笑點點頭。
“之前靜靜說,你在找給你寫信的小程。”
於渙華想到什麼,“你是和這個叫程朝昀的人一起在找程朝昀?”
她兩個人的名字都讀得正確,阮笑笑只當是於星靜說的,而且看樣子,於星靜沒說太多事,她坦白:“是的,說來複雜,第一封信就是他寫的,但被我誤拿。”
“他寫的?”於渙華愣了下,不太明白,“誤拿?”
阮笑笑找到雨傘,看了眼手機往外走,快速道:“第一封信和後面的信應該不是一個人寫的,我們在找後面的那個小程。”
於渙華還想問,但看她腳步匆匆,閉上了張合的嘴。
阮笑笑也就沒注意到於渙華對這件事的濃烈好奇心。
當她領著拜訪家門的程朝昀和於渙華打招呼時,於渙華只是點了點頭,沒幹涉他們。
阮笑笑盛了碗姜湯給程朝昀,剩下的溫著等於星靜他們回來。
兩個人在客廳談事情,程朝昀捧著姜湯頓了好一會兒,看著阮笑笑拿下來的紙張。
她在上面假設了各種可能,有些被劃上了圈,有些又在圈旁打上了問號或叉,其中印記最深的兩個圈上分別寫著“信封被拆”和“笑笑”。
前者被打上了叉,後者被打上了問號。
阮笑笑解釋:“應該是我爸拆得信封,但是他已經去世,所以沒辦法去問。”
“但好訊息是。”
她指向紙上的那個“笑笑”,道,“另一個笑笑,如果小程是和一個叫笑笑的人通訊,那有沒有可能,他也和這位笑笑透過信。”
“所以。”
程朝昀喝下最後一口湯,將被雨水染濕而耷拉眉眼的發尾往後捋了捋,“要去找這位笑笑?”
“她應該在烏墩。”阮笑笑抬眼看他,“我們可以一起……”
說到最後一個“去”字時,她被眼前的畫面頓住。
原本雨水浸濕的只是程朝昀的發尾,但剛剛發絲耷拉到他的眉眼時,導致他眼角與長睫也有了些潮濕感。
這會兒沒了碎發的遮擋,他浸潤著濕意的眉眼在精緻輪廓下格外突出,桃花眼眨一下都好似在撩人。
但偏偏他自己沒感覺。
阮笑笑看見他眼尾弧度輕動,唇角勾起來,一本正經回複她:“好,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