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讓她“魂悸以魄動”的人就在這裡。
無法描述的情緒她索性不再描述,轉了話頭去問另一個更明確的問題。
“程朝昀,”她深吸一口氣,問他,“你剛剛那麼說,是要追我嗎?”
耳邊的聽筒沉默不到半秒。
“不是。”
程朝昀說,聲音如往常偏沉,但尾音卻隨著唇角微微上揚,“我以為,我已經在追你了。”
瀾青市西郊,銀宴餐廳包廂內。
整面落地窗宛如巨型畫框,將窗外的霧凇樹景完美框入畫中。
“哇,天啊,外面雪下的更大了!”
程女士的丈夫發出驚奇喟嘆,隨後看向包廂內的其他人,“願剛剛那位有事離開的朋友一路順利。”
窗外,雪松在寒風中孑然獨立,原本點狀的碎雪已成鵝毛之勢。
蔣業營舉起酒杯同他碰了一下,“會順利的。”
“對,順利的話,”蔣業琪朝雪景瞥了一眼,“他現在應該已經順利堵在高速上了。”
揶揄又陰陽怪氣挖苦的話,程女士丈夫沒聽懂,但包廂裡前來為程女士接風洗塵的其他人卻聽懂了。
有人笑了兩聲,“咱們程總大概是遇見什麼大生意了。”
一行人駕車來到這裡沒多久,聚會還只是個前奏,就見程朝昀打了幾個電話,隨後一臉嚴肅地說有事需要離開。
這事也算正常,就是組織聚會的蔣業琪不大高興。
她才剛把同名同姓的巧合告知老師,準備提起書信的事情,結果人還沒介紹,這人就丟下一句有事跑了。
“生氣呢?”
程女士站在她身旁抵了下她的肩。
她年紀沒比蔣業琪大多少,但年少成名又英年早婚,性子穩重很多,看出她的小性子。
“你之前不是說你那位朋友一直想見我?現在近在咫尺的機會,他應該真的有更重要的事情才離開的。”
“您倒是脾氣好。”
蔣業琪生氣歸生氣,還是提起正事,“難怪您能有這麼多筆友,還和他們保持了多年的關系。”
“寫信和人交談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程女士笑笑,朝正和他人暢談的丈夫舉了舉杯,“joe就是和我寫信認識的。”
joe是她丈夫的名字。
蔣業琪同樣朝那邊舉杯,藉著動作抿了口白葡萄酒。
她想了會兒話題,繼續問,“您十多歲就和父母移民了國外,那和國內的筆友還有聯系嗎?”
“琪琪,你今天,”程女士怪異地看她一眼,“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
蔣業琪不慌不忙手持酒杯轉動身子,視線在自己身上掃了一圈,“我這衣服沒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