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那句嘟囔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明顯只是隨口一說。
但耐不住對方手機收音太好,而於星靜這邊的音量又正好開得大,就這麼直接落在了眾人耳朵裡。
阮笑笑可以肯定,程朝昀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聽到了。
就是不知道,於星靜對於耿中和裴韻又說的是什麼版本的八卦。
她下意識先看了眼程朝昀,然後就對上了男人眉梢微挑的眼。
“……”
阮笑笑硬著頭皮解釋,“可能是認錯人了。”
“是,就是認錯人了!”
於星靜點頭,裝模做樣,“爸,我先掛了,回聊。”
她起身收拾外賣袋,撈起椅背上的棉服快速穿上,給這兩人騰出空間,“我下去扔個垃圾,你們慢慢聊!”
動作快如脫兔,阮笑笑只見她經過自己時一隻眼快速眨動,又在經過側身讓路的程朝昀時小心翼翼躥出。
活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但落在程朝昀眼裡大概是另一番意思,阮笑笑給他拿客用拖鞋時,聽見他問:“你表妹好像很怕我。”
程朝昀作為老闆可能並不認識於星靜這麼一個營銷部門實習生,也就沒有聯想什麼員工談老闆八卦被抓包的可能。
阮笑笑為了表妹的面子,睜眼說瞎話:“嗯,她比較怕生。”
然後將話題轉移到正事上,“小程的信我放在書房。”
剛剛在餐廳裡,程朝昀提到那位與他同名同姓的程朝昀會在後天回國。
據說,這位與他同名同姓的女性自小就有寫信的習慣,且擁有眾多筆友往來通訊。
阮笑笑領著人去到書房,開啟燈,將裝著小程信封的鐵盒拿出來,想起程朝昀當時說的話。
“蔣業營的妹妹是她的朋友,據說,她的父母職業特殊,曾經有不少競爭對手偽裝成她的筆友,企圖透過她套取資訊。”
“所以即使她與別人通訊,也會有意識的虛構自己的資訊。”
阮笑笑仔細回想,不得不承認,她與小程在通訊時確實很少提及自己的父母。
冰涼的觸感透過肌理神經末梢傳至大腦,阮笑笑將鐵盒遞過去,“所有的信都在這裡。”
由於家庭原因,對方有著很強的邊界感,如果貿然去問話,反而會引起她的警惕。
程朝昀原本打算,在蔣業琪後天舉辦的接風洗塵的聚會上,讓阮笑笑同她見一面,在適當的時間提起關於筆友的話題進行試探。
但沒想到阮笑笑正好這天就要離開瀾青飛去海理。
瀾青市難得的大雪,最近的降雪量不僅未減,反而有點愈演愈烈逼近春節的意思,再加上春運期間的機票並不好買,最後只好換了另一種方法——
把信交給程朝昀,讓蔣業琪記住信裡的內容,然後由她提起關於小程的事。
“你不怕蔣業營的妹妹把信件弄丟?”
程朝昀垂眸看了片刻有著明顯歲月痕跡的鐵盒,“其實也可以影印下來,或者你把和小程的事情直接說給她聽。”
這個方法阮笑笑不是沒想過,但影印的信件因為小程早期字型歪七扭八的緣故,可能存在部分模糊不清,不如原本的信件清晰,這也是阮笑笑之前列印信件只擷取了部分內容的原因。
而直接敘述的話,人的記憶最易受情感的影響而欺騙自身,阮笑笑並不確定自己敘述中的小程是否客觀。
最重要的是,阮笑笑的視線從鐵盒看向程朝昀,唇角彎了彎,“如果它真的丟失,而那位女性也不是小程,或許是老天爺告訴我,我該放下這件事了。”
她碎發浮在耳邊,眼睛輕眨了一下,眉眼溫和,一副坦然的模樣。
這樣的笑意,程朝昀其實並不陌生。
高中時阮笑笑就會有這樣客氣又帶著誠意的笑,她名字裡有著“笑笑”兩個字,人卻實際上並沒有那麼愛笑,於是那少有的一點笑意就令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