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月挑眉,歪著腦袋打趣他,“怎麼,蘇家不要我了,想趕我走啊?”
“不是,怎麼可能。”蘇槿戈幾不可察的鬆了口氣,故作輕松地說,“蘇家永遠都是你的家。”
“我有空會回去看你和爺爺還有爸爸的。”
蘇槿戈微頷首,“今年在忙義大利分公司的事宜,後續就留在義大利生活了。”
蘇梨月眼睫低垂,鴉羽籠下一片暗影在下眼瞼處,同她眼底的神色般黯然,她安靜了約半分鐘,才再抬頭看向蘇槿戈,正色道,“哥,我從小就叫你哥哥,也一直把你當成我的親哥哥,所以我和傅硯辭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蘇槿戈明白蘇梨月在擔心什麼,還是抬手摸了摸她腦袋,笑道,“ 從小到大你想要什麼我不給?”
從安家的小公主到蘇家的三小姐,不管蘇梨月境地怎麼變,他對蘇梨月從未變過。
就連她要去接近傅硯辭調查案件的時候,明知道他們兩個會發生不可逆的事情,他都允許她去了。
所有事情只要蘇梨月開口,蘇槿戈都會答應,無一例外。
但,要他祝福她和另一個男人,蘇槿戈做不到。
他沒那麼大度,可看著蘇梨月充滿希望的眼神,他不忍拒絕她,只好應了下來,“嗯。”
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蘇槿戈問,“想說什麼?”
“我在想是該跟你說謝謝還是對不起。”
蘇槿戈彈了下她腦門,“都不用說,一家人不用說這些。”
“但你要記住,以後傅硯辭要是欺負你讓你不開心了,一定要說出來,不能憋在心裡,知道嗎?”
蘇梨月乖乖地點頭。
蘇槿戈朝她身後的位置微抬了抬下巴,“回去吧,他該等急了。”
都已經從車裡出來了。
“再見,哥哥。”
“嗯。”
蘇梨月手裡拿著信封轉身跑向傅硯辭時,蘇槿戈就站在原地,雙手垂落在腿側,正值日落時分,他的背影顯得更加落寞。
小的時候蘇梨月喜歡紮雙馬尾,跑向他時一邊喊著槿哥哥一邊跑過來,馬尾就那樣甩啊甩,好幾次蘇槿戈都看呆了眼。
他也曾幻想過,姑娘長大後也會雀躍的奔向他。
可後來她被帶到蘇家,他學著給她紮雙馬尾,可姑娘再也沒那麼開心過,甚至因為一聲‘哥哥’她再也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奔向他。
或許在十年前就變了。
他也該學會放下。
……
晚上,蘇梨月和傅硯辭吃過晚飯才回水郡灣,她洗完澡後坐在床邊拆開蘇妗禾親筆手寫的信件。
【想了很久要跟你說些什麼,可當我提起筆卻發現,除了對不起我好像也不能再說其他的,我為這十年來對你做的事道歉,也為媽媽曾做過的錯事道歉,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也不會想看到我,所以我走了,蘇家留給你,照顧好爺爺和爸爸。我跟媽媽吵了一架,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在德國啦,早就忍受她好久了,逼我學不想學的,交不想交的朋友,太令人窒息,我喜歡小提琴,我要和你一樣去追逐我的夢想了。最後,希望你和傅硯辭好好的,這次是真心的,還有,對不起。】
蘇梨月垂眸看完落款,緩緩將信合上。
獨屬於夏季悶熱的夜風從露臺吹進來,拂起燻了香的信紙,那張寫滿真誠道歉的信紙在蘇梨月手上吹彎了又變回平整。
輕飄飄的風吹走了酷暑,從悶熱到寒涼彷彿只是一瞬間,很快,京城又迎來了一年冬。
和去年一樣,天氣預報的初雪沒有如期而至,到來的是蘇梨月21歲生日。
生日前一晚,施晴把陳夕雯和蘇梨月約出來,說知道蘇梨月生日要和傅硯辭過,所以要給蘇梨月提前慶生,當晚嚴斯沒有來,於是三姐妹的首個話題就圍繞著他展開了。
“嚴斯呢?”
蘇梨月問。
施晴轉達他的話,“他說成天和我們女孩子待在一起影響他的桃花運。”
陳夕雯一語點破,“這狗談戀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