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傷到腿嗎。”
他壓著幾分冷意問。
“沒有。”林灝如是答,“傷的手臂和臉,傷口都不深,身上多處淤青看樣子是跟人搏鬥時留下的。”
這是醫生的原話。
林灝方才聽見的時候錯愕了很久。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姑娘,居然還能和金子默的保鏢進行搏鬥。
她手臂的刀口不深,不知是搏鬥時不小心劃傷還是金子默故意在她手臂留下的傷痕。
傅硯辭面含怒氣,他不說話時周身的壓迫感更甚,林灝不知說什麼,心裡已經把金子默罵了千百遍。
壓抑的病房裡,隨著蘇梨月醒來,那些令人窒息的氣息才逐漸消散。
麻醉效果還沒退,蘇梨月渾身提不起勁兒,她看見站在床邊陰沉著臉的傅硯辭,無力的朝他伸手,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褲腿。
“傅硯辭…”
傅硯辭見她醒了,立馬坐在床邊,俯身去聽她說什麼。
“不……”
蘇梨月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連張嘴都顯得那麼艱難。
但好在病房裡夠安靜。
林灝在心裡把金子默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遍,在聽見蘇梨月虛柔的聲音後,微微皺眉。
她不會打算讓老三什麼都不做吧。
不?
不要?
還是不要對付金子默。
金子默這些年在京城幹的腌臢事,要不是金家和林家有合作,林灝勢必要教訓他。
現在送上門的機會,他不會放過,傅硯辭更不會輕易饒了他。
但老三的態度取決於,病床上的姑娘。
就在林灝以為蘇梨月不去計較的時候,落入他耳畔的話猶如一顆地.雷在他腦子炸開,眼裡閃過一絲驚愕。
“不要放過他。”
還是那個陰狠的蘇梨月。
傅硯辭附身幫她掖好被子,口吻溫沉卻不容置喙,“放心,你挨的痛我會替你討回來。”
蘇梨月的視線透過他,看向牆邊的掛鐘,再挪回眼時,她讓他低一下頭。
傅硯辭不明,但還是照做了。
“再低一點兒。”
蘇梨月笑容拂面,和從前那樣,只要看見傅硯辭永遠臉上掛著粲然的笑。
她抬頭,將自己的唇瓣貼向他的唇,很輕,如蜻蜓點水般,聲音也很輕,“生日快樂。”
支撐在床上的手微微收緊,被壓在鏡片後的猝不及防輕顫了下。
她的嗓音很輕很軟,像棉花糖一樣。
傅硯辭好像聽見了斷裂的聲音,心中緊繃的弦成了兩段。
他這麼多年築起的高牆,在這一刻潰不成軍。
堅硬的心隨她的嗓音一起,慢慢地變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