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澳半島這幾天,她難得放鬆下來,感受大自然的風和腳邊的草,才發現時間原來過的這麼慢。
春天走了,迎來了悶熱的夏。
蘇梨月閉著眼仰頭,感受陽光灑在臉上的舒適感。
可她的思緒卻像被風吹亂纏繞的線團,意亂如麻,每當想起和傅硯辭過往的點滴,她都會警告自己清醒點。
但接近傅硯辭這個行為,本身就不是清醒的。
她以為傅硯辭會不受影響,以為他那樣的人不會對她動心。
可事情慢慢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她發現傅硯辭比她想象的陷得還要深。
她寧可傅硯辭不會對她動心,寧可傅硯辭和傳聞一樣冷血,這樣就算他真的是殺害爸爸的兇手,她也能冷眼報複。
可傅硯辭比她想的還要細心,小到她隨口提的事,大到她想要的東西,他幾乎都記在心裡想盡辦法滿足她。
蘇梨月緩緩睜開眼,望著頭頂的石榴樹,喃喃自語:“到底是不是你呢……”
她的心情很複雜。
希望是。
這樣一切功夫就沒白費。
可她又希望不是。
這樣她的心會舒服一些。
蘇梨月坐在鞦韆椅上不知嘆息了多久,大門終於傳來動靜,是陳姨的聲音:
“大少,少爺唔喺屋企。”
大少爺,少爺不在家。)
接著是男人清朗的聲線。
“個細妹喺唔喺屋企?”
那個小妹妹在家嗎?)
蘇梨月覺得這聲音很耳熟,只是沒等她想出來是誰,對方已經過來了。
傅南岑走進前院瞧見不該出現在這的鞦韆椅,嚯了聲調笑道,“這小子什麼時候有這愛好了。”
經他這麼一提,蘇梨月才驟然憶起,是上次她無意間提起想在這坐著鞦韆椅上看日出。
蘇梨月內心被觸動了下,她沒想到傅硯辭能把這麼小的細節都記住。
見到來人,蘇梨月站起來迎客,“你好,傅大少爺。”
她斟酌了片刻該怎麼在傅南岑面前稱呼傅硯辭,於是用最初的尊稱,“三叔不在家,還沒回來。”
“我知道,就是他叫我來的。”
傅南岑落座沙發單椅,下頜輕抬,示意她坐在對面的位置,“坐吧,和你聊點事情。”
陳姨適時前來,放下茶水糕點後離開。
蘇梨月坐下,傅南岑一手虛握圓桌上的白瓷茶杯,食指在杯口處畫圈,陽光穿過雲層,灑在他矜貴淡然的臉上,他很瘦,瘦的下頜線格外鋒利,薄薄的一層皮肉包裹著流暢的稜角,唇角虛勾,意味不明地說:“你還蠻厲害的,能讓老三虧這麼多錢還不跟你計較。”
傅家沒有一個是善茬。
這一點蘇梨月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
雖然傅硯辭跟她說過傅南岑是自己人,但她剛害他弟弟公司損失了近千萬資金,自己人現在才是最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