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坐在加爾椅上,雙腿交疊,面色很淡,自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場。
傅南岑知道他的脾性,也沒想著瞞他,便和盤托出了,“我如果話無端端喺街上被刺,你唔會信,因為我都唔信。”
我如果說無緣無故在街上被刺,你不會信,因為我也不信。)
“人抓到了嗎?”
傅硯辭問。
“嗯,但口口聲都說是報複社會,”傅南岑把書合上放在枕頭旁,“跟你調查出那件事有關系嗎?”
傅硯辭雙手虛握落於腹部,食指在手背上輕敲,默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倘若那件事真和那對狗男女有關,婁丹秋不會讓傅憬言知道的,他這麼做無非是報複我給他的那一刀。”
傅南岑猛地坐直,“怕是有詐,你快回京城,我這兒沒事。”
傅硯辭見他臉色逐漸紅潤有血色,聽他這麼說,眉間的擔憂轉為打趣,“大佬,我啱啱即刻喺京城趕返嚟,張凳冇坐熱你就趕我走?”
大哥,我剛急急忙忙從京城趕回來,椅子還沒坐熱你就趕我走?)
傅南岑難得聽他多說幾句話,沒忍住笑了起來,卻引發喉嚨的不適,劇烈咳嗽起來。
傅硯辭及時把床邊的水杯遞給他,等他氣息平穩了,傅硯辭聽見他含笑的話:“你由細都唔鐘意講嘢,而家變化咁大,睇嚟我要多謝嗰個細妹嘞。”
你從小都不愛說話,現在變化這麼大,看來我要感謝那個小妹妹了。)
傅硯辭覷他,“講到你細個嘅時候鐘意講噉。”
說得你小時候愛說話似得。)
傅南岑沒和他爭這個問題,反抓著重點繼續問,“同那個妹妹怎麼樣了?”
“……”
見傅硯辭沒回答,傅南岑也猜出了他的顧慮,輕輕嘆息,“若是為了那件事,你不必這樣懲罰自己。”
傅硯辭緘默了良久,幾不可聞嘆了口氣,“走先了,你好好休息。”
他站起來,臨走前給傅南岑留了一句:“有事講。”
“嗯。”
傅硯辭走後,傅南岑用遙控把房內大燈關了,只留了盞壁燈。
他已經習慣在昏暗的環境下生活,就像他的存在,從最開始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存在一樣。
傅南岑側頭看著推拉門外的夜景,入了夜的港城時而會吹過一陣風,給升溫的天氣帶了一絲涼。
微風刮過,帶動枝頭的樹葉,吹動泳池的水,月光灑下,水面波光粼粼,頗像傅南岑第一次有意識躺在手術臺上,無助地望著頭頂那盞刺眼的手術燈一樣。
他的媽媽是傅秦第一個迎娶的妻子——魏桂芝。
在他出生時難産死亡,守孝期一年後,又娶了二姨太,寧慧雲。
傅南岑是個早産兒,因身體免疫系統失衡患上敗血癥,幸好發現及時加以治療,病情隨著年齡的增長才穩定下來,偶爾需要喝中藥調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