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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華燈初上。
距壽宴還有半小時,賓客們都已到場。
蘇梨月化了簡易精緻的妝容,起身準備換禮服,房門被敲響了。
進來的是謝楚雲,她早已換上高定的中式旗袍,烏黑的頭發經過精心梳理,盤起高貴又優雅的盤發。
她的儀態得體大方,走進來和蘇梨月說話時語氣端莊,像極了一位溫柔的好母親。
“月月還沒換衣服呢?正好,不用換了,穿件外套去上私教課吧。”
蘇梨月停步回頭和她似笑非笑的眼睛對視上,聲色平靜:“今晚是爺爺生日。”
謝楚雲糾正她:“是妗禾的爺爺,不是你的爺爺。”
蘇梨月攤攤手,“就算我是外人,作為賓客到場為爺爺慶生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今晚沒有私教課。”
言下之意,今晚的宴會她一定會到場。
“行,不去。”謝楚雲看似妥協,但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老爺子這麼多年是怎麼跟你說的,要認真學習不得荒廢,你倒好現在為了一時玩樂拒絕去上課,既然這麼不聽話那今晚你就在房間裡好好自省吧。”
離開前,謝楚雲還特意吩咐了兩名傭人看門口,不準三小姐出去。
蘇梨月這才明白,哪有什麼私教課,她單純不想讓她去爺爺的壽宴罷了,生怕搶了蘇妗禾的風頭。
李媽作為服侍謝楚雲最久的老管家,怕她惹禍上身,出了房間多嘴提醒了句,“夫人,老爺吩咐過讓三小姐出席宴會。”
她刻意壓低聲音,“這丫頭鬼主意多得很,要是她在老爺面前亂說什麼,今晚鎖她的事指定瞞不住,若老爺怪罪下來就不好了,不如換個方法。”
蘇梨月只聽見謝楚雲吩咐傭人守著她不讓出去,她也沒掙紮,只是算著時間等蘇瑾戈來找自己。
蘇瑾戈作為蘇家長子,從小經過嚴格的訓練,為的就是現在接手蘇家的生意。
他雖名聲駭人,但對這兩個妹妹都疼愛有加。
換好禮服,蘇梨月才發現下雪了,她隨手扯過一條毛毯披在肩頭走到露臺外,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
潔白的雪為夜幕披上銀裝,從蘇宅門口駛進來一輛輛豪華轎車,蘇府管家似乎也發現下雪了,忙疊安排人在門口持傘迎接。
她冷的打了個顫,轉身想進屋卻看見在蘇宅門口的一行人,眉梢輕輕上抬。
究竟什麼樣的人才有這麼大的排面,值得讓爺爺提前半年籌備壽宴,還能讓蘇家一大家子都在門口迎他。
沒容她細想,一輛黑色賓利緩緩駛進,雪白的車前燈掃過蘇宅門前的一行人,車頭掛著的三地車牌像夜裡的星光,讓人無法忽視。
賓利賓士甚至邁巴赫布加迪此類車子在蘇城十分常見,尤其是在上流圈裡,可同時擁有港澳陸三地車牌的卻寥寥可數。
車子停穩,從副駕駛下來一位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拉開後座車門。
蘇梨月只看見從車裡出來的一抹背影,黑沉的定製西裝,寬肩窄腰,氣質矜貴卻又有著君王的氣場,讓爺爺都對他敬重幾分。
可沒等蘇梨月看清對方的臉,被敲響的房門分散了注意。
“三小姐,大少爺吩咐我帶您過去。”
……
蘇梨月到的時候,蘇奇志正帶著蘇銳鋒和謝楚雲招呼來賓品嘗蘇家餐飲新研發的菜系和搭配的酒水。
她總感覺被一束沉冷目光盯著,可環視一圈卻找不到人。
在看似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簇擁的人群,那兒有一張長桌,擺放著精美的菜系和酒水,而長桌側位圍著不少手持酒杯上前討好的男女,臉上阿諛諂媚的神情溢於言表。
蘇梨月對名利場的事提不起興趣,正準備抬步去找爺爺,蘇妗禾提著裙子走了過來,略施粉黛的臉上盈盈堆笑,“蘇梨月,媽媽叫你過去倒酒。”
倒酒的事都由傭人服侍,只有主桌蘇奇志叫了蘇妗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