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程訴的回答,祁知禮知道這就已經是回答了,她臉上就寫著,“沒錯,我一直都當你在開玩笑”。
“程訴,我沒在開玩笑,你為什麼從來不肯相信我。”
程訴不是不肯相信他,她是不肯相信她自己。
“聽周西說你撕掉了我的辭職信。”
“撕掉了,撕得粉碎,我就當從沒見過。”
也當程訴從來沒有離開過。
“撕了就撕了吧,我已經正式像淩女士提交了辭呈,我會飛一趟英國辦手續,處理掉留在倫敦的東西。”
祁知禮沒想到程訴會做出這樣的安排,他以為程訴回來再也不會離開,原來她只是來處理那些不該再留的東西。那這些東西裡也包括他嗎?
“然後呢?然後你要去哪裡?”
然後要去哪裡,程訴還沒想好,她沉默著,祁知禮就預設了她要離開他。“所以你是真把我當普通同事?還是床伴或者情人?”
“祁知禮!”
程訴知道“普通同事”這個詞形容他們確實很過分,很讓他不開心,可床伴,或是情人這種字眼,怎麼能這麼自輕自賤的形容他自己,形容他們的感情。
“我……”
“你別說,我不想聽!”
祁知禮打斷程訴,想去問她,堵住她的嘴,但被程訴避開了,她想跟祁知禮解釋,可祁知禮不給她機會。
可在祁知禮眼裡,程訴的躲開就是一種拒絕,她不要他親她,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我去別的房間睡,你好好休息。”
他那樣慌張的離開,生怕聽到程訴說的任何一個字,怕聽到她說“對,我們就只是普通同事”,怕聽到她說“我們連情人都算不上”,反正這種話她又不是沒說過。
可程訴根本不是這個意思,祁知禮根本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向淩淑慎提交辭呈。
無論她與祁知禮未來怎麼樣,會不會在一起,程訴都沒辦法繼續在淩淑慎手底下做事了。
而程訴要是想跟祁知禮在一起,想回到他身邊,那她和淩淑慎之間的關系必定要好好解決。
程韻其實說得沒錯,程訴決定回京城,就是已經有了選擇,選擇回到祁知禮身邊。她離開他的時候那麼痛苦,可她不知道回到他身邊會不會快樂,甚至祁知禮會因為她出意外嗎,她提心吊膽,好怕他出事。
夜晚睡得昏沉時,房間門口傳來響動,而後程訴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鼻息間帶著些醇厚的香氣,像是紅酒的味道。
程訴剋制不住的貼上去,睡得很沉。
她離開京城這段時間老是睡不好,除了思慮過多,現在看來怕還有別的原因,因為沒有祁知禮陪著她,她總覺得漫漫長夜冷冰冰。
祁知禮說著去別的房間睡,卻還是在程訴睡著後悄悄進來,偷偷摸摸的抱她一起睡。
嘴硬心軟的忘本事,他從沒少幹。
程訴過來緊緊貼著他的時候,祁知禮剛才那點氣頓時煙消雲散,她也那麼喜歡他,習慣他在她身邊。
柔軟的肌膚相互觸碰,程訴身體涼涼的,祁知禮身上卻那樣滾燙。
他小心翼翼的去吻程訴的唇,吻她的額頭,臉頰,鎖骨,吻得很輕,怕吵醒程訴,更怕在她身上留下痕跡,讓她見了更厭煩。
“程訴,我要怎麼做才好,你為什麼不肯留在我身邊。”
像夢話一樣的呢喃著,祁知禮望著在月色下的這張清冷臉龐,萌生的想法叫人不知如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