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傭人的手藝很好,做的飯都能讓祁知禮這樣口味刁鑽的人滿意,程訴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但她實在吃不下。
睡醒了之後恢複了些精力,程訴現在無比清醒的意識到她回到了京城,到了祁知禮身邊。
祁知禮住的這間房間很大,還有個陽臺,正對小花園。
程訴穿著睡裙站在欄杆邊,海棠沒開,但明月照人。
山間的風透著一股寒意,吹得程訴發絲飛散,寂寥的宅子裡,程訴屹立的背影給人一種孤寂的氣質。
在程訴深切體會到寒風刺骨的下一秒,一條毯子披上了她肩膀。
“別穿這麼少站在外面,天氣還冷,會著涼的。”
祁知禮洗完澡出來了,程訴卻覺得還沒過幾分鐘。
他語氣那麼溫柔的叫她小心天氣,不要著涼,就好像在雲城,在程訴家樓下質問程訴的人,不是他。
程訴看不出一點他當時生氣的樣子,倒看出來了緊張。他在緊張什麼,他怕眼前的程訴並不真實,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攏緊了這條毛毯,程訴悄無聲息的放開了祁知禮碰她的手。
“是不是廚師做的不合胃口?”
剛才過來時看了眼擺在桌上的碗,還剩了小半碗粥,程訴總共沒吃幾口,她搖頭告訴他不是不合胃口,又答非所問的問他。
“怎麼叫陳叔把我送到這裡來?”
程訴這話是在提醒祁知禮,她住在這裡不合適,也是在告訴他,她不滿意祁知禮的這個決定。
“我還是想回秋水長天住。”
祁知禮聽到程訴要去秋水長天,愣了一愣,緩過神來又從背後抱她。祁知禮很高,手臂很有力量,程訴在他懷裡一點掙紮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不喜歡這裡嗎?這裡不比秋水長天差的,你喜歡什麼樣的房間都可以叫傭人來佈置,甚至佈置成和那邊房間一樣的也行……”
“祁知禮。”
他絮絮叨叨的沒說完,被程訴輕聲打斷。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我不適合住在這裡,更不適合住在你的房間。”
他們這關系,很尷尬。
“那又怎樣,我們從前也住在一起的,住一個房間,睡一張床,現在怎麼就不行。”
又不是沒睡過,怎麼就不行呢。
“要是你覺得不合適,那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領完證就合適了。”
輪到程訴怔愣了。
“祁知禮,別開玩笑。”
他抱她的力氣更大了,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的說:
“是不是無論我多正經的說我想和你結婚,你都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祁知禮真發起火的氣場程訴已經壓不住了,愈發鋒利的稜角讓程訴意識到,祁知禮馬上就二十七歲了。
在社會學和心理學裡,二十七歲是一個重要標誌,在這之後,人開始走向成熟和衰老。
兩年的成長,祁知禮邁進二十七歲的門檻,成熟穩重起來的他,不再是程訴可以拿捏和抗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