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傷感的氛圍被突然到來的程父打破。
“今天釣了條大魚,正要和你說讓你媽媽給你清蒸魚。”
程訴口味清淡,喜歡清蒸,前段日子病著,家裡人都遷就著她的口味。
“還是做紅燒吧。”
程韻不愛吃清蒸魚,她喜歡紅燒,程訴今晚大概沒心情吃飯,別白白浪費了這條大魚。
“也行,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程訴輕輕笑著回應。
“對了,這位是……?”
程父看向祁知禮,而祁知禮看向程訴。
他想知道,程訴會在她父親面前怎樣介紹他,即使已經體會到程訴對他的排斥,他仍舊期待那二分之一可能的賭注有勝利的機會。
靜默猶疑後,程訴終於當著兩雙熾熱目光開了口。
“這是……我的一個普通同事。”
普通同事,聽到這個詞兩個人的反應截然不同。
程父先反應過來,讓程訴和同事繼續聊,還問祁知禮要不要來家裡吃飯。
“他不來,他一會兒就走了。”
程訴替祁知禮回答了。
祁知禮倒也沒否認,只是嘴邊掛著冷笑,他聽到程訴剛剛那句“普通同事”,是很快就得走了。
程父似乎察覺到氣氛不妙,先一步上樓了。程訴和祁知禮還保持著原來的站位,彼此對峙著。
“程訴,原來你能隨便和普通同事睡一張床。”
語氣顫抖,眼角猩紅,祁知禮真的非常非常生氣,程訴也是第一次瞧他這個模樣,連上次得知祁致堯的事的時候都不曾這般。
“祁……”
他眼裡的淚快要溢位,但他硬生生忍住了,程訴忍不住伸手給他擦擦,這次躲開的是祁知禮。她想說些什麼,還沒開口又被祁知禮的話堵住。
“還是你只拿我當床伴,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
祁知禮幾乎是吼出來的,用盡了所有力氣,他的話就像刀片,一下一下的割在程訴的心髒,她沒這麼想過的。
現在正在晚飯時間,小區裡沒什麼人在走動,也沒人聽到祁知禮這句話,這大概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
“第二次了程訴,我到底……要怎樣才能把你留住。”
黃昏的風吹得樹枝搖曳,細密的光從樹枝的縫隙透出,照在眼淚上,折射出祁知禮痛苦又無奈的樣子。
這話說得傷心又決絕,難以言喻的絕望侵襲他所有感官,祁知禮看著程訴那雙冰封一樣的眼睛,他在裡面讀不出一點情緒。
他很想抱抱她,甚至是把她綁走拷問,為什麼她就是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他還是放棄了。
他知道,程訴依舊不會心軟。
她無數次警告過他,她是一個很難動心的人,祁知禮以為他總能感化她的,但他錯了。
他錯得徹底,錯得一敗塗地。
留在程訴耳邊的,只有車門被用力關上的聲音,祁知禮被程訴的話氣急了,終於離開這裡。
二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還是輸了。祁知禮在程訴面前,從沒贏過。
程訴的淚一下就控制不住的流下來,眼裡的冰霜早就化了,現在只剩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