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法國開始就是如此,她沒在那家義大利餐廳寫便利貼,卻寫了一張明信片,還悄悄摸摸的不讓他看。
祁知禮問程訴是要寫給誰,程訴說寫給齊曼之,不寫的話齊曼之就要她好看。
他忽然想到程訴公寓裡那一牆明信片,署名好像都來自齊曼之。
“什麼年代還用這樣的方式交流?”
程訴看程訴一臉不解的樣子,忍不住發笑,一遍寫字,一邊回答他。
“她自詡矯情的文藝少女,就喜歡這種做作的方式。”
齊曼之是程訴見過最大膽和瀟灑的人,和明月那種放手的瀟灑不一樣,她似乎更具江湖氣。
高中時她們是同一個競賽班,可能程訴年齡小,齊曼之很照顧她。齊曼之父母都是那種有點古板的知識分子,一個學物理,一個學化學。
齊曼之偏不要走競賽這條路,她覺得做研究無聊透了,她喜歡文學,這麼多年遊歷各地,寫過散文,寫過小說,還幫做原創音樂的朋友填過詞。
如今三十歲,她依舊有探究這個世界的熱情,依舊有嘗試新東西的渴望。
“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麼能那麼果斷的放棄數學,來英國讀商科嗎?”
“為什麼?”
當然不可能是隻為了陪明月,而改變自己一生的軌跡。
大三那年程訴和明月來過倫敦,可能是對這裡印象不錯吧,程訴或許産生了一些來這裡的念頭,但從沒有堅定的選擇過,國內給的條件也很好,她犯不著重頭來過去申請英國的研究生。
但齊曼之跟她說,她有這個想法是因為和這裡有緣分,不去會後悔的。
緣分不是一場不出門就能避開的雨,或許等到三十歲,程訴依然會有二十歲時對這裡的渴望。
祁知禮側頭,看在落日霞光下熠熠生輝的程訴,他忽然發覺,其實他並不瞭解程訴,或者說並不全面的瞭解。
他所知那些都是太表面的東西,隨便都能查到,他似乎從來沒有聽過程訴說起自己的過去,也不瞭解,究竟怎樣的經歷讓她成為瞭如今的她。
直到這一刻,他才算窺見一點她真實的內心。
“那我是不是要感謝一下她,沒有她勸你,你就不會來英國,我媽不會遇到你,我也不會遇到你。”
蝴蝶效應下的另一種選擇,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程訴也不知道,她遇到淩淑慎,遇到祁知禮,是不是那一場避不開的雨。
她笑了,不去回答祁知禮,又埋頭寫那張明信片,上面印著羅馬時期遺跡。
“那為什麼偷偷摸摸的不讓我看!”
“你沒聽人說過閨蜜之間的聊天記錄不能隨便給人看的嗎?”
“男朋友也不能看嗎?”
“男朋友才更不能看。”
祁知禮不信,又沒寫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怎麼就不能讓他看呢?他伸手就去搶。
哪知程訴動作更快,一下就將明信片藏起來了,輕柔的吻落在祁知禮唇上。
“乖,別看了。”
程訴最懂怎麼拿捏祁知禮了,果然,他一下就不動了。
那張明信片漂洋過海寄到在美洲的齊曼之手裡,上面寫的是程訴和祁知禮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