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亂亂的,程訴第一次尋求酒精的麻醉,島臺旁邊的酒櫃擺的都是淩淑慎的珍藏。
産自勃艮第的紅葡萄酒果味重花香濃,比起波爾多酒莊醇厚的口感,程訴更偏好絲滑柔和的味道。
淩淑慎有位朋友在法國有酒莊,程訴曾跟她一起去過,拿回來的那幾瓶被她送給了愛酒後創作的ivor。
今天還是她頭一次如此認真品嘗酒的滋味,她對酒不算懂,只覺得甜甜的,暖暖的,能叫她忘了許多事。
樓下的祁知禮也在喝酒,比起甜膩的葡萄酒,威士忌煙燻的辛辣感才更符合祁知禮現在的心情。
他剛在車裡沒把話說完,那句“不止想程訴當助理”的話後面還有一句——
他想讓她當他女朋友,正經的那種,祁少爺從不玩兒養小情人的把戲,喜歡一個人,就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可程訴沒給他說這句話的機會,就罵他瘋了。
他想想,自己也確實瘋了,不然怎麼會失去理智的強吻她。
這一夜,誰都沒睡好。
下一週祁知禮再去公司的時候,程訴辦公室裡沒人,他簽了程訴託周西送來的處置何林新的檔案,實在忍不住開口問她去哪兒了。
“程助理請了幾天假,說是生病了不方便來,在家裡辦公。”
生病了?那天他看她還好好的,她是不是故意躲著他?
程訴確實暫時沒有見祁知禮的打算,她不知道怎麼面對,所以選擇了逃避。
其實她並不是個愛逃避的人,也或許是她以前的人生中沒有遇到什麼值得她逃避的事,畢竟在別人眼中難如登天的題目她能輕易解開。
但在感情上,程訴的經歷少之又少。
你要說她頂著這張臉沒人追,那肯定不可能,只是過往的追求者太君子,沒人一來就強吻她,相比之下,祁知禮太小人。
程訴沒辦法給祁知禮肯定的回複,說她願意委身他當情人,但他是她的老闆,絕情的拒絕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們抬頭不見低頭見。
而且,她說她生病了也不算假的,那天下車時崴了腳,確實不方便出門,養了好幾天才消腫。
祁知禮不知道這事兒,只當她不想見他,可他想見她。
他們不過一層之隔,祁知禮在樓下看見過二十八層徹夜亮的燈,也好多次停在她門前,卻不敢敲。
但這一次,程訴先把門開啟了。
她今天化了妝,穿了一件白色收腰連衣裙,漂亮得像要出門約會。
門開的瞬間,祁知禮驚了,程訴也驚了。
“周西說你生病了,現在好了嗎?”
“好了。”
原本就不是什麼大傷,拖了一個多星期,不過是不想見他。
氣氛靜默得尷尬,程訴和祁知禮都不知道這樣突然的見面,彼此該說點什麼。
“你要出門嗎?去哪兒?我送你。”
程訴的確要出門,去參加校友會。
“不用了,我已經叫車了。”
此刻的拒絕絕不是出自禮貌,是真的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祁知禮瞭然,轉身給她讓路。
看程訴躲他的樣子,祁知禮是真的後悔那麼沖動的親她,告訴她他心思不純。
她裝病不去公司不見他,卻盛裝出門。
去見誰呢?誰值得她這樣認真準備?
程訴純白的身影映在祁知禮暗色的瞳孔中,見她漸行漸遠,祁少爺才明白,初次動心感覺是那樣猛烈且不可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