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對程訴太縱容,她才敢再三無視他的要求。淩淑慎既然要程訴在他身邊,那就是他的人,聽他的差遣,但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
這對祁知禮來說無異於一種挑釁,他在祁家,在祁成蹊面前都沒受過這樣的氣。
“好,程訴,你等著。”
在窗邊看檔案的程訴打了個噴嚏,攏緊了身上的羊絨毯,晚春溫差大,她又奔波勞累一天,好像有點感冒了。
翌日晴朗,程訴備了禮,照淩淑慎的意思,去了一趟淩家。
淩家和祁家不太一樣,祁家明代發家,世代從商,淩家卻更為複雜。
現任掌家人是淩淑慎的父親淩世圖,年輕的時候畫國畫,在文化屆頗有聲望,如今封筆,卻名氣不減,他的作品在拍賣會的成交價一次比一次高。
淩淑慎的弟弟淩修遠,早年是京大的教授,後來調任出京了幾年,現在的位置已經不是輕易能提起的了。
淩淑慎在嫁人前,是淩家産業的掌權人,出國後,這些事情則交給了表弟淩澈,這兩年,淩澈在商界的名聲越來越響,程訴在英國時就聽過這個名字。
聽說程訴要來拜訪,除了尚在北美的淩澈不在,淩修遠竟然都回來了。
把禮物交給管家,那是程訴託朋友帶回的百年山參,她想送給長輩再合適不過。
淩修遠親自在門口把程訴領進去,接近知命之年的男人依舊身姿挺拔,沒見官場上的迂腐氣,倒是散著和淩淑慎如出一轍的孤高態。
進屋內見了老先生和老夫人,這一家是一脈相承的書香氣。
淩淑慎是從小學書畫的,不止中國畫,西方畫派也有涉獵,她在英國有家畫廊,現在是程訴在打理。
那種濃厚的書卷氣,程訴第一次和她接觸時就感受到了,那樣的氣質儀態想必是受家庭影響。
腦海裡忽然就出現了祁知禮的身影,怎麼他的樣子,沒遺傳到淩淑慎的一點影子。
程訴初見祁知禮就覺得,淩女士那樣光輝的人怎麼會有個這樣的兒子。
淩老夫人給程訴斟茶,有些急切的想了解女兒在外的情況。
“淩女士很好,讓我告訴你們不用掛念,這是她的手書。”
程訴來淩家就是為了送這封手書,淩淑慎剛出國時還會常寄信回家,這兩年也少了,老先生和老夫人年紀越大,越是擔憂思念。
所以回國前,淩淑慎特地交代程訴把信親自送到淩家,親筆手書和簡訊問候到底還是感覺不同,畢竟見字如面。
信封上的火漆印是淩淑慎的印章,淩世圖一眼就認出來了。
只是拆開信件後,兩位老人的臉色不太好。
“怎麼了嗎?”
這裡面內容程訴沒看過,不知道是怎樣的話讓兩位露出這樣的表情。
“沒什麼,小淑在國外一切都好吧?”
淩世圖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人,很快穩定情緒,和程訴閑聊起來。
其間問起淩淑慎的狀況,程訴都答一切都好。
不管好不好,都要說好,這是淩淑慎特意交代她的。
婉拒了淩家留飯的邀約,程訴準備告辭。
“我來送程小姐吧。”
一直在旁沒出聲的淩修遠突然開口,官場浸潤多年的氣場厚重,那雙眼睛更是盯得程訴忽然間心裡一顫。
“不必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程小姐是貴客,當然該我親自送。”
淩修遠執意,連老先生和老夫人都說該送的,程訴推脫不掉。
回程開車的是淩修遠的私人司機,一路都安靜得很,直到汽車駛入秋水長天,淩修遠吩咐司機下車等候。
“淩先生有話要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