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你真的醉了……”
“我沒醉,我還能喝!你陪我一起,做夢不就是要心想事成嗎?咱們一起喝,一起忘掉煩惱……”
江如敏呵呵一笑,低頭又湊到君天逸手裡握著的酒杯上。
君天逸不願她喝多傷身,索性將杯中酒端到唇邊一飲而盡。
“好,我陪你喝。”
他說著,拎起桌上的酒壇又添了一杯。
“好,我們一起喝,不醉不歸!”
被江如敏煽動著情緒,君天逸連著喝下了好幾杯,心中也覺得暢快了不少。
知道江如敏心裡一直都有他,實在是令他開心。
有怨恨又如何呢?只要愛比恨多,隨著時間的流逝,愛意遲早會將恨意都化解的。
“敏敏,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君天逸低喃著,伸手又想擁抱眼前的人。
可他沒想到的是,眼見著就要觸碰到江如敏,她卻驟然起身退開,而他的雙手沒有物體支撐,整個人竟無力地跌在了地上。
四肢傳來的酸軟感,讓他驟然一驚——
怎麼回事?!
他為何忽然使不上勁了?
他本能地抬頭看江如敏,卻對上了她漠然的神情。
那雙秋水般好看的瞳孔裡,此刻沒有醉意,也沒有怨憤,有的只是冰冷與譏誚。
“一直在一起?呵呵,你這種人的情意,還是留著感動你自己吧。”
充滿鄙夷的聲線傳入耳中,君天逸有些難以置信,他驀地轉頭看向桌上的那壇酒。
“不可能……”
她哪來的藥?她全身的行頭明明都換成了他準備的。
君天逸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可此時酸軟的四肢讓他連坐起來都有些費勁。
“你知道要搜身,我難道就不知道把藥往別處藏嗎?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認為自己能掌控一切,到頭來不過是個跳梁小醜。”
江如敏自知酒量不好,當然不敢多喝,拿了酒後便倒了許多在窗臺邊的盆景裡,她自己不過才喝了兩三杯就臉頰微紅,之後她一邊掐著自己,一邊想著四娘等人的危險處境,很輕易就逼出了淚水。
酒裡下了藥王給的軟筋散,她在來之前服用瞭解藥,解藥的時效約兩個時辰,她便要在時效過去之前把君天逸忽悠來。
君天逸再多疑謹慎,也終究還是輸給了自負。
而面對她的言語譏諷,君天逸怒不可遏,“所以你方才對我流露出的情意,都是故意演來騙我的?!”
因著身軀無力,他觸碰不到江如敏,只能用顫抖的聲線質問她,“為何要這樣對待我!”
他一心想要與她長相廝守,她卻利用他的真心來算計他。
“難道就因為我傷了胡四娘她們?她們與你才相識多久?不過是一群貪慕富貴的女子!你從前一無所有的時候,誰拿你當朋友?如今你有了地位與名氣,旁人便一個個地都來巴結你,爭著要做你的好友,你以為她們有幾分真心?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君天逸氣得胸口起伏,“明明我才是那個最在乎你的人!這世上除了我,還有誰愛……”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將他未說完的話截斷。
江如敏幾乎用了最大的力氣扇這一巴掌,“事到如今你還敢跟我說愛!你的愛就是企圖掌控我的一切,讓我沒有自由,像只寵物一般由你來定奪我的生死榮辱!你踐踏我的自尊,傷害我身邊的人,逼我舍棄我苦心掙來的榮華富貴和你這個亂臣賊子浪跡天涯,你所謂的愛多麼可笑!多麼令人作嘔!”
“你對我,不過就是扭曲到極致的佔有慾。因為我是你的‘求不得’,越求不得,你就越想得到。其實你根本就不懂愛,你愛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你自己!”
“我在你面前痛哭,故意提起江雨夕,當然是演給你看的,因為我太瞭解你有多自負了!你不就是想看我對你舊情難忘,想看我心裡依舊念著你嗎?或許我該感謝你的自負,否則我也不能這麼順利得手。”
“還想我與你重修舊好?你做夢都別想!我江如敏是人人稱贊的神醫聖手,我哪怕是孤獨地死去,也不會和你這種逆賊沾上半點兒關系!你可知我每日都在祈禱著你被天打雷劈!”
江如敏甚少口出惡言,然此刻對著君天逸,幾乎要將心中的怒意與不滿排山倒海般地都發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