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的臉色也頗為難看。
許是看出了母女二人的為難,有位大夫輕咳了一聲,“夫人,江小姐性子溫良,是出了名的和善,不管您二位從前與她有什麼恩怨,您帶著小姐去她門前苦苦哀求,當著街坊鄰居的面,江小姐應當是會幫的。”
苗氏思索片刻,轉頭朝江雨夕道:“夕兒,戴上帽子,咱們去醫館外求她,我親自去與她說好話,當初是你父親與她鬧翻,咱們這才不敢和她來往,如今咱們有困難,好好求她,她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的。”
否則還怎麼在街坊鄰居眼中當好人呢。
都說江如敏人好,她若對她們的哀求無動於衷,可不就成了冷血之人。
面子固然重要,但,雨夕的前途更加要緊,忍一時之氣也沒什麼不行。
……
“小姐,晉國公夫人與二小姐在醫館外求見,您……見不見?”
瑞和堂後院,江如敏正在整理庫房內的藥草,聽到這一訊息,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熟人登門,當然要見了,先給她們上茶吧。”
說完,她離開了庫房,來到了後院的一間空客房內。
這間客房的對面,正是司連嫿休息的屋子。
江如敏開啟了放在茶幾上的小香爐,投了一塊香料進去。
不多時,嫋嫋煙霧從香爐頂上溢位。
前院,迎春已經給江雨夕母女上了茶。
“迎春,如敏在後院忙些什麼?我們有要緊事找她,你且再去和她說說。”苗氏心下煩躁,面上依舊秉持著溫和。
“小姐方才在與西淩國公主說話,夫人且等一等吧。”
苗氏聞言,只能應道:“那自然還是公主的事要緊。”
來之前她就已經料到了可能會被江如敏晾著,她也猜測過,江如敏或許會說自己治不了。
若換做從前的江如敏,可能連她們的面都不會見,但江如敏現在的身份已不僅僅是個名醫,她身上還有個六品官銜,那麼名譽對她而言是最重要的。
她若能治好雨夕且願意治的話,無疑是又添了一筆好名聲,人人都會說她不計較與生父之間的矛盾,愛護妹妹,品格高尚。可若她治不了,或是不願治……
苗氏心下冷笑——那麼今日後,她會讓街頭巷尾傳遍江如敏冷心刻薄之名,讓人人都知道,江如敏與生父賭氣,連帶著怨恨江家其他人,對自己的親妹妹都毫不憐憫。
雨夕不好過,江如敏也別想名聲好聽。
又是好一會兒的時間過去,迎春再次從後院走了出來,“小姐這會兒得空了,請您二位隨我來。”
苗氏和江雨夕隨她去了後院的客房。
來到屋裡,就見江如敏坐在桌旁,藥箱就放在她的左手邊。
苗氏拉著江雨夕上前,“如敏,我們今日過來是有事相求,你從前說過的,醫者仁心,若我們得了病,你也願意替我們看的吧?”
江如敏神色平靜,“你們有什麼病症?說說吧。”
“是雨夕,她這病來得古怪,請了好多大夫都看不好,你若能治好,盡管跟我們提要求!”
苗氏說著,便要去摘江雨夕頭頂的帽子。
可江雨夕卻後退一步,抓緊了自己的帽子。
“夕兒,把帽子拿下來,如敏是大夫,肯定不會笑話你一個病人。”
江雨夕咬了咬唇,走到了江如敏身前,“姐姐,從前的事都怪我,是我對不住你!我不該為了王爺針對你,我實在沒想到他會是個逆賊!如今他倒了,我也沒少被人笑話,算是吃了教訓了,我保證,今後絕不再惹你生氣!”
江如敏有些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