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連嫿從江如敏的語氣裡,竟聽出了些許幸災樂禍的意味。
“我扇過他一回,把他嘴角都打出血了,那次是他揹著我偷偷去見你,還被祁王發現了,之後他就跟我辯解,說你的母親與他的母親有交情,他只不過是為了祭拜長輩。”
“這樣的理由您也信。”江如敏有些哭笑不得,“我娘活著的時候,可沒見他來孝敬過。”
“打就打過那一次,至於言語間的嘲諷,我就不記得有多少回了,如今想想,他怕是早就記恨我了,只不過一直將怨恨藏在心裡罷了。”
“您的猜測應該沒錯。”江如敏附和道,“他是我見過最記仇的人。若我告訴您,他記恨寧王殿下的初衷,只是因為陛下將我賜婚給了寧王,而他與寧王切磋輸了,從此便開始不死不休,您信麼?”
司連嫿滿面詫異,“只是這樣,他們就成了宿敵?”
“您若知道他曾經都對我做過些什麼,就會明白我為何如此厭惡他了。”
“你說。”
……
清溪寺。
雅緻的禪房內,回響著一道道木魚聲。
“娘娘,這是宮裡賜給您的酒。”
聽著身後嬤嬤的話,怡太妃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她如今正在清修,酒肉沾不得,宮裡給她賜酒……
不必多猜,就知道是什麼酒了。
在此之前,因著宗親們一再上摺子給她求情,皇帝留了她的性命,一來彰顯仁德,二來,皇帝也並未將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放在眼裡。
可如今皇帝卻不打算留她了?
其實她能否活下去不要緊,只要逸兒平安便好。
反正昨日相見,她留在府外的勢力全都告訴他了,沒什麼遺憾了。
想到這,怡太妃十分從容地轉過身,從嬤嬤手裡接過了酒,倒了一杯飲下。
可奇怪的是,在她喝下酒之後,她並不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
莫非這毒酒的見效太緩慢了?
她又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自己毒發,這讓她不禁有些迷茫。
她實在疑惑,只能詢問身後的嬤嬤,“這不是毒酒嗎?為何還不起作用?”
“您說笑了,這怎麼能是毒酒。”嬤嬤應道,“奴婢從未說過這是毒酒,況且陛下一向仁厚,他既然接納了宗親們的意見,讓您修行了,又怎麼會毒死您。”
“那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怡太妃心下不安。
若喝的是毒酒,死了也就罷了,她一死,逸兒固然會傷心,但也不用總惦記著要救她出去,她很清楚,她是不太可能逃出這裡了。
可若不是毒酒,那便是皇帝想要慢慢折磨她。
她也是宮裡出來的,知道宮裡折磨人的法子不少。
“娘娘您安心吧,您是不會死的。這就只是一壺宮廷佳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