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逸只覺得可笑。
這位看似溫雅病弱的陛下,骨子裡的陰暗狠辣比先帝更甚,且我行我素,有城府卻不明智,先帝留下的元老不要,偏要器重一個惡名遠揚的小人,長此下去,只會越發昏庸。
君天逸望著車壁沉思,心中一個隱秘的想法緩緩浮出。
直到馬車外響起一聲——
“王爺,到了。”
君天逸這才回過神來,掀開簾子一看,已經到了王府外了。
不知不覺,他竟出神了這麼久。
他不甘心被埋沒,若新帝能像先帝一樣器重他,他必定也會是個廣受贊譽的賢臣,不至於滿腔怨恨。
皇帝如今還沒有子嗣,一旦出了意外……
下一任繼位者便只能是皇叔。
……
“大人,您上午在禦書房裡跟陛下說,回府之後就會責罰我的魯莽,您打算怎麼罰我?”
宋府庭院內,胡四娘一邊給樹下的貍貓喂魚幹,一邊朝宋雲初詢問道。
宋雲初給膝蓋上的白貓順著毛,悠悠道:“罰你晚飯少吃兩個葷菜。”
胡四娘聞言,哎呀了一聲:“這個懲罰對我來說可真是不輕。我這麼能吃,您扣我兩個菜,太狠心了。”
兩人正說笑著,白竹走了過來,朝宋雲初稟報道,“大人,盯著逸王府的弟兄說,江二小姐離開逸王府後,便回國公府帶著晉國公出了門,他們去了瑞和堂。”
宋雲初聞言,眯起了眼兒。
江如敏自從離開國公府之後,晉國公那老匹夫就像是忘了這個女兒似的,別說去瑞和堂看一眼,哪怕是一兩銀子都沒有讓人送過。
聽說江如敏立功回來之後,晉國公倒是派下人去送了賀禮,下人在言語間暗示江如敏回家看看,江如敏沒搭理。
那老匹夫在原著裡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爹,如今親自去瑞和堂,必定沒安好心。
且江雨夕也一起跟著去了……
他們該不會是想著把江如敏接回府去?畢竟江如敏只是離家出走,並未與父親斷絕關系,按照江雨夕母女的思路,她們看不慣江如敏在外邊過得瀟灑,接回家便可以繼續打壓,甚至有可能惦記她的那些賞賜。
“白竹,派人去給趙將軍府遞個訊息,把江小姐的困境告訴他。”
白竹不解,“大人,晉國公與江小姐是父女,外人怕是很難幹涉江家的家事,趙將軍即便去了,也沒有理由阻止晉國公吧?”
“趙將軍當然不會那麼魯莽,本相只是要他知道這個事而已。”
宋雲初道,“趙將軍的腿疾是江小姐在醫治,這種病不會一下子治好,會有個較長過程,江小姐隔三差五就會去問候他。你可知趙將軍並不只有趙景恆一個兒子,他曾有過一個女兒,只是那小姑娘得了癆症,九歲那年病逝了,若她還在世的話,應該跟江小姐差不多大。”
只要江如敏肯對渣爹斷舍離,還怕認不到新爹嗎?
她在朝野間的敵人還是太多了,她需要更多的友軍來替換自己陣營內的個別毒瘤。
江如敏已是她陣營的人,若趙將軍認了江如敏這個義女,她何愁拉攏不到趙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