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權掌握在勞動者的手上,生産力薄弱,産出越少,越沒有話語權,百姓越如草芥,這是沒辦法的事。
魏倩興致勃勃選了市面上最受歡迎的劇本,準備找文人編劇打磨,嗯,第一場戲,就演趙氏孤兒吧。
不過魏倩也很好奇,今天是她那個古穿今故事發行的時候,很好奇這個時代的人看這個故事是怎麼想的。
於是她拉著張不疑,兩個人並沒有帶任何部曲,喬裝打扮去逛酒樓。
各大酒樓一樓都有個辯臺,讓學子們去當扛精用的,辯論嘛。
但明顯今天沒人去辯論,大家討論得很興奮,魏相繼哪吒之後,就沒有再寫過什麼東西了,突然寫出這麼奇怪的,很多人沒看懂,但依舊很好奇。
所以酒樓上討論得很歡,魏倩還讓其他人去其他的酒樓,把人家的議論抄寫下來,她要看,她可好奇了。
寫其他故事的時候,她並沒有這個愛好,但民國這個不一樣,裡面的觀點都非常新。
讓魏倩沒想到的是,她聽到的第一句就是。
“兩千年後,還有奴隸嗎?”
“為什麼女子被看了腳就失去了清白?別說兩千年後,兩千年前也沒有這樣的事情啊?”
“對呀,為什麼兩千年後女子進學校彷彿很先進一樣?故事裡為什麼說是先進思想?”他們現在女官女吏也有不少啊,家裡的婆娘多兇悍啊。
“也許魏相魘著了?”
“可能是,不然為什麼好端端的自廢雙腳?那怎麼幹活?那不得餓死?那他們被夷族欺淩不是很正常?這都不能算坐以待斃了吧?這是自廢武功給人砍呀。”
“女子被父母自廢雙腳,那全部勞力都加在男子身上,互相折磨,導致佑大的國積貧積弱不見黎明,這是誰腦瓜子想出來的?還讓外族佔了江山,想出這主意的,吹捧小腳的,就是個漢奸!”
“這故事還很真,後人都這麼蠢的嗎?”
“可能是沒讀書?”
“哎呦,那還是要讀點書。”
“一看就是讀書人搞的,說不準就是儒家,尤其是魯儒,他們最喜歡給人定規矩了,早說他們治國不行,還非不服,晦氣。”
有人皺眉看他們,“一看你們就不好好看故事,明明寫了那個時代是什麼外族執政的,外族嘛,肯定對咱們漢人很狠的。”
“好啊!我早說了,匈奴人就得打死!”
“不過這陸永熹還是條漢子,被欺負了,就得去戰場上打回去,不然不得被欺負死,他們外族屠城搶掠從不眨眼。”
“對,唉,後人兩千年是怎麼混的?”
“你那麼真情實感的幹啥?這一看就是個假故事啊,魏相心情不好,寫個添堵的不很正常嗎?再說,都寫出來後果了,再幹的不是蠢就是壞!”
“那也是。”
後來他們歪了樓,魏倩也就回去了,回到府裡,張不疑看她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安歌,怎麼了?”
“你看我新寫的故事了嗎?”
聽到這冷不丁的話,張不疑想了想,“看了,但這故事太假了,哪有那麼嚇人的地方?女子為什麼會被要求裹腳啊,更何況全天下的女子?敢說這個要求的,肯定會被人打死的,天子也不行啊。”
他想了想,“更何況百家不都說,未來會天下大同嗎?怎麼被救了還得給人為奴為婢?救人不是應該的嗎?不管是秦律還是漢律,見死不救犯法呀,奴籍不是這樣來的,因饑餓者賣身為奴都釋為平民,她爹是大官,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哪個千金女郎不是鼻孔長天上?
“更何況那個女子還是他的恩人之女,那就更應該了,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傻了?”
“安歌,沒事的,雖然這個故事寫得不好,比起前面兩個來說,有點假,但我還是喜歡看安歌寫的。”
魏倩懂了,後世的邏輯,對不上此世的邏輯,畢竟這個時代,見皇帝都是不跪的。
王政君嫁一個死一個,嫁了五次死了五個丈夫,不是剋夫,是天命貴人,凡夫俗子沒有福氣,她就得嫁皇帝才行。
就好像現代看一篇名人寫的未來文,女子被圈養在家,還被人砍腳,不砍她腳就是對她恩重如山了,現代人會罵那個作者到死。
罵死了都得繼續罵。
都暢想兩千年後了,就不能想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