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玉起身退後幾步,站定身形。隨著琴音一起,她手腕一抖,長劍出鞘,劍光如水,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身形一動,劍隨身走,劍光如虹,時而如遊龍戲水,時而如飛鳳展翅。她的動作輕盈靈動,卻又帶著一股淩厲的氣勢,彷彿將天地間的風雲都凝聚在了劍尖。
山谷間,眾人看得目不轉睛,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魏倩眼中贊賞之色愈發明顯,與虞姬的柔中帶剛不同,班玉的劍十分英氣,她情不自禁的拍手,贊嘆道,“好劍法!班大人果然是多才多藝。”
班玉隨琴音舞至高潮處,劍光如電,身形如風,最後一劍刺出,劍尖輕點地面,隨即收劍而立,氣息平穩,彷彿剛才的激烈動作不過是舉手之勞。
她躬身行禮,“獻醜了。”
魏倩笑著點頭,“班大人不必謙虛,你這劍舞,不僅技藝高超,更有一股英氣,實屬難得。”
魏倩先前的一點尷尬也去了,她正視的看向班玉,這個第一屆的探花郎,今天秋天選拔,明年才辦第二場春闈,這短短三年裡,她就從地方上擠進長安。
這可不是容易的事,這麼多人,只有張蒼與她升了上來,就知道她有多捲了。
在地方官差不多全員男性的官場,她要想升職,必須做到跨越超過一大截到醒目才行,否則難也。
於是魏倩笑著飲盡了班玉敬來的酒,幾人重新恢複說笑。
張不疑開啟了話茬,他管報紙小道訊息多,於是開始說各地鬧出的笑話,聽得蕭何哈哈大笑。
繼蕭何後,蓋公南仲被班玉敬了杯酒,他們很給面子的喝了。
然後丞相府的幾人跑來,魏倩看著他們,“怎麼了?”
陸亮臣笑著說,“魏相,他們說要搞詩會,我們來尋你們一起去玩。”
魏倩頓了頓,然後艱難點頭,行吧,都是文人,是吧,蕭何。
蕭何的笑也僵臉上,他哪會作什麼詩啊!
漢初開國名人裡,唯一詩傳後世的,居然是劉邦,那個四十八歲剛打仗學字的,簡直像個天才,雖然大風起兮很像打油詩,但人家就是寫了,還成為大漢的名片。
後世子孫寫的文縐縐的,也沒蓋過他的,怎麼說呢,大道至簡。
他還為戚夫人寫過一首,那首更有文化,但傳唱度不高。
人生不幸詩家幸,劉邦手下的臣子,比六十歲還帶傷被強推著上戰場的他,要過得順心太多了。
然後他們去玩遊戲,陸亮臣主持,拋繡球,敲碗,聲音停了,繡球最後到誰手上,由上一個作詩的人出題,那人便得速作,否則便要喝酒。第一個由他自己來。
陸亮臣的文采很好,出口成詩,然後他拋了繡球,魏倩與蕭何簡直比手速,反正到哪都不能到他兩這。
到張不疑手上的時候,他睜大他那漂亮的眼睛,清澈見底的模樣,想了半天,他猛喝了一杯酒,引得鬨堂大笑。
少年,還好你爹沒來。
魏倩看他們作詩如喝水,大為驚嘆,那第五輪的時候,到了班玉手上。班玉看著手上的繡球,聽著上一個人出題驪山,她笑著看向魏倩。
魏倩有不好的預感,果然聽到她開始作詩。“那玉就獻醜,作詩一首以贈魏相。”
驪峰疊嶂破鴻蒙,
萬古煙霞入望中。
鐵馬金戈成往事,
秦皇霸業逐雲空。
溫泉依舊流春水,
宮闕依稀沐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