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多個肢體糾纏、親密無間的夜晚,像是在靈魂深處刻上了烙印,身體比她先一步認出來人。
顏嘉柔只覺心神一顫,還未開口,眼淚已先淌了下來:“蕭……蕭徹?”
……
禁軍搜查到承歡殿時,原本躊躇著是否要進去,畢竟那是公主的寢殿,只今晚太子的臉色實在嚇人,若是拿不到人,他們無法交差,便只能硬著頭皮在殿外請示公主。
公主一貫嬌柔,此刻卻一改往日之態,怒聲斥責讓他們快些離開。
這便更惹人懷疑。
禁軍面面相覷,中郎將到底還是硬著頭皮推門而入:“公主,得罪了。”
卻見偌大的寢殿內,空空蕩蕩,只有顏嘉柔一人。
此刻她正背對著他們,身上只著了一件薄紗小衣,雪肩半露,身段盈盈。
聽到動靜,微微轉過了臉,水眸微顫,面露驚恐,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樣。
片刻後,一張雪白精緻的小臉上浮上怒容,斥責道:“混賬,還不快滾,不然我明日告訴太子哥哥,讓他把你們都砍了!”
原是公主在更衣,所以才不讓他們進來。中郎將自知唐突,連連告罪,立刻帶人離開了。
等人都走遠了,蕭徹才緩緩從屏風後現身。他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正要離開,顏嘉柔再也按捺不住,跑上前去,哭著從背後緊緊環抱住他的腰身,力道之大,像是死也不會放手。
她將臉頰貼在他的脊背,貪婪地感受著屬於他的溫度與氣息,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懷念這一刻。
她嗚嚥了一聲,彷彿含著滔天的委屈,此刻一字一句,悉數向眼前之人傾訴:“蕭徹……他們都說你死了!”
“我是死了,”蕭徹緩慢地轉過身來,伸手搭上腰際,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了下來,冷嗤道:“公主這麼快就忘了嗎?我正是死在你的手上,被你一刀刺入命門。我還記得,那日下著大雪,天氣很冷,就跟你的心一樣。”
顏嘉柔身子猛地一顫,眼淚簌簌而落,哭著搖頭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蕭徹,我從來沒有想過殺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蕭珏利用了而已……”
蕭徹覺得可笑,便真的笑出了聲:“時至今日,你以為,我還會相信這樣的鬼話嗎?”
他眸底覆上寒霜,抬手掐過她的下頜,向上用力一提:“顏嘉柔,你每回都是這樣,騙了我之後,再這般楚楚可憐地掉眼淚,讓我一次次為你心軟,一次次選擇原諒,結果呢,不過是縱著你一步步傷我,直至死在你的刀下,這才不得不醒。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若是還信這些鬼話,豈非毫無長進?你當真要這樣低看我嗎?”
顏嘉柔苦澀笑道:“你既不信我,那你殺了我吧……倘若殺了我能讓你覺得快意,蕭徹,我願意為你而死……時至今日,我沒有什麼是不願意為你去做的……”
“你以為我不捨得?”蕭徹眸底浮上一縷戾氣,湊至她的耳邊,幽幽地道:“想我殺了你,你也配?”
“很多時候,死亡是一種解脫,生不如死,才更有趣,不是嗎?”
顏嘉柔卻笑起來:“好,只要你高興,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
蕭徹忽然覺得一陣心煩,松開了手,扭頭吩咐道:“把衣服脫了。”
“什……什麼……”
“不是說什麼都能為我做嗎?我讓你立刻把衣服脫了。”
她眼下只著了褻衣,若是再脫,那便是一.絲.不.掛的意思。
顏嘉柔抿了抿唇,還是依言照做。
一陣窸窣動靜後,衣服悉數堆疊在腳踝。
蕭徹緩緩轉過臉來看她。
燈火下,少女胴.體完美,一身雪白的皮肉瑩潤生輝,不見一絲瑕疵。
顏嘉柔不知為何,有些緊張,抬眼偷偷地打量他,只一眼,一顆心便立刻沉了下來——蕭徹看向她的眼神並不帶絲毫情.欲,有的只是打量和觀察,像是在求證什麼。
片刻後,他挑眉問:“蕭珏沒碰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