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今天在馬車上小兔最後沒取血。
過了這麼久,該是想要了。
顏嘉柔聞言,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不過很快就繃緊了一張小臉,煞有介事地道:“不,不是為了騙血。”
她道:“我以後,不會像以前那樣毫無節制了,我會等真的忍受不了了,再向你取血。”
蕭徹笑了下,聲線懶散:“為什麼?我又沒說不給,你忍著幹什麼。”
顏嘉柔卻忽然雙手捧過他的臉,極為認真地道:“因為你會受傷啊,你會疼,會流血,我不想這樣。”
蕭徹怔了下,隨即扯了唇角,半開玩笑地道:“怎麼,心疼啊?”
原本不過是一句掩飾的玩笑話,沒想到顏嘉柔會真的回答:“是,我會心疼。”
那樣真摯純粹的眼神,半分不似作偽。
蕭徹喉結滾動了下,一顆心髒像是浸泡在溫暖的潮水中,一陣陣的發脹酸軟,為了不讓她看出異樣,他只微微低下頭,用一種漫不在乎的口吻道:“看不出來,讓我上一次都不肯,”他道:“我都快忍瘋了。”
顏嘉柔咬著嘴唇,小聲嗔怪道:“你為什麼又說那個,能不能正經一點……”
蕭徹到底還是抬頭看向她:“是因為我這兩天臉色不好麼。”
他偏過了頭,聲音有些沉悶:“我說了,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我知道……”顏嘉柔雙手攀附上他的肩頸,將下巴枕咋他的肩上,他的肩很寬,怎麼靠都舒服。
這般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蕭徹,如果可以,我還是想把那個怪病治好。”
蕭徹隨口道:“怎麼,想把怪病治好,之後我就沒了利用價值,你就可以一腳把我踢開了是吧?”
“不是,”顏嘉柔忽然稍稍退開些許,看著他,正色道:“只要治好了怪病,你就不用再為我取血了。”
小姑娘目光真摯,一雙漂亮嬌嫵的美眸裡,此刻滿滿當當裝著對她的關心和心疼。
這樣的話,她方才已經說過一遍了。
一而再地提起,讓他意識到她確然是出自真心。
她對他,竟是有幾分真心的。
很奇妙的感受,你萬般珍視、真心相待之人,原以為她對自己不過幾分淺薄的喜歡,到底年紀小,又是從小被寵壞了的,又嬌又作,豈會為旁人考慮?
卻原來也不盡然,她待他,竟也有幾分他奢求的真心,這怎麼不算一種意外之喜?
胸腔浸滿了歡喜,蕭徹的一顆心瞬間柔軟得一塌糊塗:“傻子,我不需要你為我考慮。”
“顏顏,”他捏過她的後頸,將她按至身前,與她額頭相抵,輕嘆道:“我沒有什麼,是不能給你的。”
顏嘉柔嬉笑著道:“哪怕是命?”
蕭徹輕挑地抬起她的下巴,聞言笑了一聲:“你若想要,盡可拿去。”
“不過,蘭陵人的性命,可不是那麼好取的。”
顏嘉柔眨了眨眼,歪著腦袋問他:“什麼意思?”
“蘭陵人癒合能力很強,尋常的刀傷劍傷輕易要不了他們的性命,若想一擊致命,便得直取命門。不過,蘭陵人的命門,一向都是個秘密。”
他看著她:“你想知道麼?”
顏嘉柔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等反應過來後,又立刻搖了搖頭。
蕭徹便笑了:“到底是想還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