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煋一揚下巴,紙筆就在管樂面前的桌子上。
洛煋的臉上浮現起一抹笑意,“下面我們進入正題,你能手繪嗎?”
“我可以。”
“很好······”
······
簡短的時間裡,可以用精美來形容管樂筆下的景觀小品。正確的透視、合理的佈局、符合人體的設計。
洛煋這次是真的把笑掛在臉上,“最後一個問題,”他說“你覺得設計的核心是什麼?”
“是心。是設計者對使用者的關心、是設計者最開始從業的初心。”
“明天來上班吧,管著洛煋伸出手來,這是他們第一次握手。
管樂的臉上不可置信,時光太久導致他都要忘記了,工作本身就只是工作而已。
我想把雪花送給你,多想把雪花送給你啊。
那時管樂就已經這樣想了。
在管樂的心裡一直把洛煋當成貴人,或者說,這個比自己年齡小的男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雪天在廟宇裡長跪不起的人,被真神握起了手,將他從泥濘裡拉拔起來,仿若在泥濘深處執拗的亮著的光,往往比太陽更教人記得長遠。
550天裡發生的事哪裡又只有這些。和洛煋一起工作的時光,是管樂最開心的日子,他不必擔心其他的,只需要把洛煋安排給他的事情做好,洛煋這個人是有脾氣的,卻不會對員工撒氣。
他能指著合作方領導的鼻子罵,卻從來沒給一個小助理甩過臉子。
“誰的問題我找誰。”他和公司的高層這樣說。
平日裡高冷的臉沒什麼表情,經常撲在專案裡廢寢忘食。
其實管樂看得出來,這個人似乎把工作當成一種工具,他冷靜、沉著,不讓自己失控,似乎並不是為了自己。
沒有人如此對待工作,救命稻草?
能從另一個苦痛的世界裡抽離出來?
彷彿是這樣的感覺?
熬夜最狠的一次,方案製作到現場開標,三天,36個小時,根本沒有合上眼一分鐘。
管樂就這樣陪著他,洛煋還囑咐他在車上可以休息一會兒。開標現場全靠維生素頂著,管樂真的害怕洛煋會暈死在現場,即便這樣,他還能從口袋裡摸出巧克力來給管樂,他知道他低血糖。
即便現在想到管樂還是會不自覺地笑出來,哪裡還會有這樣的傻子是自己的老闆呢?
我何其有幸。
裹了浴巾從浴室出來,這是屬於管樂自己的小家。雖然小了些,也比他自己一個人總是來回搬家折騰得強。擁有這個小家也要感謝洛煋,他不知道從哪裡得知管樂要買房子,把他的年終獎多提了一位數。等管這是他工作應得的。
可惜了性別之分,不開玩笑地說,管樂想嫁給他。
對於男人,管樂嘗試過不止一個。
在他心裡有種說不上的感覺,作為被動接受喜愛的一方,他的快感並不足夠說服自己。
這樣的關系裡他更期待被當作一個複雜的人類而不是誰的皮鞋之下臣服的角色載體。
他更不甘示弱的,只是在一段情感裡心理狀態下的依存者。
就像今天這一夜,他開始幻想洛煋,那些資料裡的照片誘惑著他,他讓自己不去相信、他又有意願去相信。
如果洛煋願意對自己出手,他求之不得。
那樣鮮豔的他,可以不用去喜歡一個混賬。
他想著這些,身體開始發燙,他知道自己可恥,一把年紀對著低齡的上位者搖尾乞憐,他都知道,可他無法掌控這暗生的情愫。
他正在體驗他的夢想,心髒只為了一個人劇烈跳動。
很燙、很熱的自己,在某一處暗自窺探,等到不能再忍耐,一切都會再次迸發。
離開身體的水液落在沙發上、浴巾上、地板上,管樂縮卷在沙發上,他像一條離開水源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看著一地的狼藉,管樂閉上了眼睛。